我回身看见进来的人,一时愣住。
我二叔率先露面,他难得戴着眼镜,看起来更加严肃,接着是我眼熟的几个吴家伙计,以及周凯言,随我二叔一起进来。
我第一想法是我二叔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闷油瓶的反侦查能力我清楚,他如果想故意抹去我的行踪,谁都难找到,接着我想到我失踪了好几周,也许我二叔在全城都布了人手通缉我,闷油瓶长得这么好看,断断续续出去几次,确实容易被现。
我们一时都没说话,也确实是都没想到再见是这个场景。但我猜我二叔越过我看见了后头的一滩血,他大概是被激到了,我能清晰地瞧见他面色逐渐阴沉下去。
“带走吴邪!”
他低喊一句。
几个伙计小心上前,而后我看见周凯言举起与那天如出一辙的麻醉枪,在这帮人的掩护下凑近瞄准镜。
我心里登时骂他,小腿力想扑过去挡在闷油瓶身前。
可能是蹲的太久腿麻了,一时间肌肉神经不听我指挥,我还在僵持,腰上一紧。
闷油瓶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拉过我到他身后。
麻醉枪几乎同时响起,我呼吸一紧,看着三枚麻醉针穿过空气贴着闷油瓶皮肤滑落。
他侧腿一脚横踢出去,右手干脆利落地拔出左手背的水果刀,干涸的血被带动地零散掉落。
最前头的两名伙计挨了不轻的一脚,没稳住身形倒在地上,后头的人一拥上前挡住我二叔,周凯言反应就没那么快了,他刚准备填补麻醉针,被闷油瓶一把扯住,反手卸了他肘关节。
水果刀刀片一亮,对着他脖颈。我便知道,闷油瓶是想杀周凯言。
“小哥别杀他!”
我立时出声喊。
周凯言是死是活与我无关,这个崽子耍我这么久,挨揍也是活该,只是不能因为这个让闷油瓶背上杀人的罪名,他还有好长日子要过,以普通公民的身份,绝对不能犯法。
刀尖抵在周凯言喉结处,没再向下,闷油瓶眯起眼,似乎听见了我的话。
下一秒,他突然抬手,掌心翻转用力,把周凯言的另一个肘关节也给卸了。
关节被卸虽然不是骨折,找个懂行接一下就行,但是对平常人来说还是挺疼的,我看见周凯言的脸一下子白了。
“你再碰吴邪……”
闷油瓶盯着他,沉沉开口,“我切了你的手。”
我似乎也陷入紧张,一时僵在原地。
“你这个疯子……”
周凯言拧着眉毛低骂一句,转头冲着我二叔喊,“二爷!快把枪拿出来!”
我心里一跳,枪?我二叔把枪都弄来了?
这件事不能闹大,不然凭周凯言的医师证和之前他写的诊断证明,他完全可以去公安局举报闷油瓶,说他危害公共安全,从而强行让他进精神病院。
我快步过去一把拉回闷油瓶,飞在脑袋里过着每一个行得通的方法。
我都想着要不直接跑吧,我和闷油瓶加在一块儿,说不定能冲出去。
我咬着牙刚想跟我二叔撕破脸,听见门外有人说话。这声音非常熟悉,以至于我每次听到心里都觉得诡异,因为那是我的声音。
在楼道守着的伙计似乎被人揍了一拳,蓦地现出人影撞在门上。
张海客后一脚迈进来,风尘仆仆。
“吴二白,你明目张胆几次对我们族长动手,是当张家的人死了吗?”
他轻轻道。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高兴的看见张海客,他那张和我相同又不同的脸一出来,我如释重负。
张海杏一道来了,她越过拥挤的客厅直奔着我,她看见闷油瓶左手的伤,但是没动,转而看向我,“吴邪,张家的医生和救护车就在楼下,一应物品齐全,你快带族长下楼包扎伤口。”
她道。
想来张海杏应该多少了解了一些情况,她没有直接碰闷油瓶,多半是有所顾虑,怕闷油瓶对她出手。
不等我回答,我二叔接了话茬。
吴二白:“我不想和你们起冲突,你带你的族长走,我带吴邪走,两不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