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实验室聚餐,喝完回家第二天醒来头疼,一直持续到下午才消散。
然而才到晚上,这次更过分,是自己主动握起杯子,将金黄色的绚丽液体倒入喉咙里。
经过特殊酵的酒精滚过食道的时候还有微甘的味道,进入胃里的时候,仿佛被烧红的铁块一下子放进冷水里,那种灼烧感简直让人头脑都不禁起热。
言闻嘉瞪大眼睛看盛砚,盛砚眼中的笑意更甚,似有些好不好意思,他招来侍者给他换了一个杯子:“没让你一口喝掉,这个温和一点。”
奇怪的是,言闻嘉没有生气,说来这也是他性格里很有缺陷的一点,对于自己接纳的人总有一种盲目的好脾气。
也许是家庭缺爱?也许是从小就没什么朋友?
言闻嘉分析不了自己,看别人总是容易的,到了自己身上,就稀里糊涂的。
“……你有没有过很欣赏的人?”
盛砚开了口,声音有些沉,但是情绪很平,“当你做好准备,鼓起勇气想去接近对方,追求对方的时候你以为事情进展的很好,结果突然‘砰’所有的假象都破碎了你意外得知,他早就有了订婚对象。”
尹既白?言闻嘉立刻把人和事联系到一起。
大概言闻嘉的眼神里透出来他的想法,盛砚看了他一眼没有否定,语气淡淡的,眼睫垂的很低,“我很早就认识他,那时我才分化不久,参加校外活动的时候,意外碰到分化的omega,被诱导地易感期提前来临。当时我失去理智,把同是omega的他按在地上,差点就咬了他的腺体,但是他没有被我吓到,反而还用信息素安抚了我,事后找人借了抑制剂帮我注射。”
盛砚说到这儿,表情好像都柔和下来:“我认识的人里,包括我的妈妈和弟弟,他们都是omega,我都是保护者的形象,这是第一次,我成了被保护的角色。他找人帮我注射抑制剂,安慰我没事,他没有收到伤害,也知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还对前来的警察解释都是意外,他不打算起诉任何人。”
就是言闻嘉听了也觉得尹既白很不错了,他可以理解盛砚会喜欢上对方,青春期、刚刚分化、对方又很出色,每一项都是一部青春电影的走向。
“后来呢?”
言闻嘉忍不住催他继续说下去,很美丽的开始啊,为什么现在好像是一个悲剧结尾。
“后来?”
盛砚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那段时间恢复之后,非常忙,我爸把我送去了一个基地里接受训练,只有毕业典礼才匆匆参加了一次。有联系还是上大学之后,我稳定地在学校上课,才找到机会和他说一声谢谢,请他吃饭,他说不用,我那时就意识到他还记得我,我们有快一年的时间没见,他居然还记得我。”
盛砚这次脸上更明显地笑了一下,不过却没有蔓延到眼睛里,“我们加了好友,一直其实都有联系,我拿奖他会来祝贺消息,他有比赛,我也会到场去给他加油,有一段时间,有人误会我和他的关系,我主动解释了是误会,没想到那次之后,我们关系不知不觉疏远了。”
言闻嘉觉得盛砚做事真是磨磨唧唧的,喜欢就说明白啊:“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你喜欢他,还有他不喜欢你,为什么会记得你那么久,还和你一直有联系?”
这回换盛砚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好像真的很吃惊:“我不知道,我一直等机会,等我们关系更好一点,那我再告诉他,然后正好毕业结婚,把关系定下来。”
“结婚?”
言闻嘉再次现自己捉摸不透盛砚的想法,“你既然想得那么长远,为什么不早点行动?”
盛砚奇怪地看他:“他是omega,而且他一直表现得很成熟、独立,在校内积极地参加omega相关权益活动,我很支持他,所以当然不能让他陷入为难吧?”
言闻嘉一怔,没想到盛砚会有这么替人着想的一面,然后道:“那你和他说了这一层顾虑吗?”
诚然,参加omega权益的omega大多都有独善其身的想法,但是这也不能代表全部。
盛砚摇头:“我本来准备好和他告白,但是他突然冷淡了,正好那段时间准备校外演习和各种考试,他都这么表示了,我也只好停下来,等着他准备好。结果前天,我从我们共同的朋友那里知道他已经有了订婚对象,是个检察官,有志竞选议员,毕业就去对方的选区,和他在当地结婚。”
一口气说出来,盛砚的脸部线条也重新锋利起来。
言闻嘉却听出问题,他用手碰了一下盛砚的胳膊,盛砚扭头和他对视,言闻嘉看着他的眼睛道:“所以呢,你没去问他吗?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