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天阴,雾起,略寒——
张宇凡拖着身子,不知疲倦地走了几个日夜……
这天清晨,浓雾弥漫山头,铺上了一层阴森的气息。
张宇凡摸着大雾不知西东地翻过山头,未见其形,便先闻其声。
只听见空寂的山里逐渐传来一阵宛若雷暴奔腾的轰隆闷响。
张宇凡顺着声音靠近,终于是看到了一条坐落在谷底平原的蜿蜒大江。
江面广阔,足有数十米宽,径直穿过山谷,形成了一道分明的界线。
水势湍急,浑浊的江水从山腰倾泻而下,出隆隆炸响。
沿着大江流动的方向望去,若隐若现地瞧见了远处大江边坐落的一个小镇。
张宇凡见状神情微动,而后迈起步子往那个小镇赶去。
镇子靠近江边,此刻又有大雾弥漫,因而空气阴暗潮湿。
但,奇怪的是,当张宇凡来到这个镇子上时,却现镇上空无一人,挨家挨户门窗紧闭。
是自己来的太早,镇上的人们都没醒吗?
张宇凡暗自猜测。
但仅仅只是一瞬,这种想法便被他给否决了。
一入镇子,张宇凡便看到了空荡的石板街道上满地散落着黄符。
哪怕屋顶的瓦片上、路边的破罐子、两旁的墙壁……都或多或少的贴着这些黄符。
种种萧败的景象,霎时间竟让张宇凡有些毛骨悚然。
——似乎这个镇子不久前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又或者,这大抵是一个废弃的镇子罢。
想着,张宇凡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正以为这个镇子真的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
忽然间,他竟是听到了不远处房屋的开门声。
是错觉?
然而,数息过后,那一道声音再次传来。
这是一声极其细小的“吱嘎”
声,或许是哪个人在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吧。
但尽管如此,张宇凡依旧是清楚地听到了这极其细小的吱嘎声。
他顿下脚步,转身顺着声音的方向往镇子的巷道里走去。
无一例外——
整条巷道都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黄符,张宇凡不明白这些黄符是作什么用的,但总感觉这个镇子很是奇怪。
巷道内——
一道断断续续的吱嘎声从一户人家的后院里传来。
“吱嘎——”
过了数息,院子里又传来一声。
“吱嘎——”
只见,一个男孩小心翼翼地推着后院里紧闭的大门,他的动作很轻,大气也不敢喘一个,生怕被谁知道了一样。
男孩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同门作了半天斗争,直到门缝可以钻过他的时候,正准备要钻过去,身后却陡然伸出一只粗壮结实的手臂将他给一把揪了回来。
那是一个男人,男孩的父亲,三十来岁,穿着朴素,看起来像个船夫。
男人揪回小孩的动作很轻,就连脚下的步子也是如此,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他脸上露出斥责的表情,然而却是没说出半点指责男孩的话语,只是一顿动作上的无声的训斥后,男孩哭着脸转身回了屋子,却也依旧脚步轻盈,哭而无声。
男人训斥完自家孩子后,转身正要小心翼翼地关掉半开的院门时,一只手陡然扒按在了门上,瞬间将男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天色渐晚。
……
男人的家中。
昏暗的房间里,男孩已经被女人哄睡着了,躺在床榻上熟睡着。
男人和女人安静地坐在桌前,在男人的面前,坐着一位身穿布衣的少年,他的腰间斜挎一柄长刀,右边手袖自然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