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远笑道“鲁班门前弄大斧,请谁也不如请钱师傅他就是这方面的高手。”
“太好了”
郁文道,“我刚刚还在担心牵扯的人太多,保不住秘密。”
郁远笑道“您放心好了,人家钱师傅不知道见过多少这样的事,不然他也不会一现夹层的画不对劲就喊了我去了。”
郁文颔,道“那就这么办”
郁远应声收画,准备立刻赶往钱师傅那里“趁着天还没有大亮,早点把这件事办妥了,我们也能早点安心,早点回临安。”
郁棠却叫住了郁远,对郁文道“阿爹,这件事急不得。我寻思着,既然那钱师傅是这方面的高手,一事不烦二主,我们不妨请他帮着把这舆图也临摹一份。”
“阿棠,”
郁文不同意,道,“我们不能再牵扯进这件事里去了,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不管这其中有什么秘密,我们都别窥视。有的时候,知道越多,死得越快,死得越惨。”
郁棠温声道“阿爹,这个道理我也懂。可我更觉得,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我们就这样能顺利地把画交出去固然好,可若是那班人根本不相信我们呢难道我们还指望着他们能大慈悲不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
这是她嫁到李家之后得到的经验教训。
也是她重生之后下定的决心。
靠山山有倒的时候,靠水水有涸的时候,只有把话语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见招拆招,永立不败之地。
“阿爹,”
她劝郁文,“您就听我这一次吧什么事情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些人知道我们现了这幅画的秘密,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会不会怀疑画是假的我们总得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吧就像鲁伯父,他若是知道这画里另有乾坤,他还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吗别人不知道,我们可是知道的。他的确是不知道这画里秘密的,可那些人放过他了吗”
郁文和郁远都直愣愣地望着她,半天都没有说话。
郁棠却在父兄的目光中半点也没有退让,她站得笔直,任由他们打量,用这种态度来告诉他们,她拿定了主意,就不会轻易地改变,也想通过这件事让她的父兄放心,她长大了,能担事了。
良久,郁文严肃的目光中染上了丝丝的笑意。
他看了郁远一眼,突然道“郁家,以后交给你们兄妹两个了。我和你爹都老了,怕事了,也跟不上这世道的变化了。”
“阿爹”
“叔父”
郁棠和郁远异口同声地道。
郁文摆了摆手,笑道“你们别以为我是在说丧气话,我这是在高兴。可见老祖宗的话还是说得有道理的。这人行不行,得看关键的时候能不能顶得住。你们都是关键的时候能顶得住事的孩子,我很放心。”
说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道“那就这么干”
郁远和郁棠又忙异口同声地道“您小点声隔墙有耳”
郁文哈哈大笑,笑了两声又戛然停下,小声地道“听你们的,都听你们的。”
郁棠和郁远再次相视而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喜悦。郁棠甚至觉得,因为这件事,她和大堂兄的关系骤然间也变得亲密了很多。
郁远一面收拾那几幅画,一面问郁棠“你还有什么交代的没有”
郁棠因为父兄的同心协力,脑子转得更快了,她道“阿爹,您怕把裴家三老爷牵扯进来,所以不想去找他。可您想过没有,除了他,我们还能找谁”
郁文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个“川”
字。
郁棠继续道“我是觉得,我们还真非得请裴家三老爷帮忙不可。而且方法还有两种。”
郁文听着,来了兴趣,道“你说说看”
郁远也不急这一时了,重新在桌边坐了下来。
三个人就围着如豆的油灯说着话。
郁棠道“一种方法呢,就是向裴家三老爷和盘托出,由他决定帮不帮我们家。但这就像阿爹之前说的,会把裴家三老爷拖进来。还有一种,我们反正要请钱师傅帮着临摹这幅画和这舆图,为何不索性做得干脆一些原画我们留着,把临摹的当成鲁伯父的遗物然后我们把原画分成好几份,拿其中的一份悄悄地去裴家,就说我们无意间在整理鲁伯父遗物时现的这幅图,请教他这图上画的是什么、大致画的是什么地方不就行了”
“你这还是连累了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