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霜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京墨,你家大人是不是常常扣你俸禄啊?怎么感觉你对裴度也一副积怨已久的样子?”
“殿下慎言慎言!”
京墨轻咳一声,急忙低声制止,“属下对大人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可不会因为大人罚俸半年就怀恨在心的!”
江烬霜笑得更大声了。
她扶着自己的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她现,京墨这人吧,为人处事上聪明得很,但是跟旁人说闲话时,又真诚笨拙。
看着江烬霜笑他,京墨憨笑两声,低下了头。
他其实心中是觉得有些对不住昭明公主的。
当时大人旧伤复,只是旁人的几句流言蜚语,京墨便顺理成章地以为,真的是殿下为了给大人一个教训,才让人给他下了毒。
——他明白,因为对殿下的了解只是通过旁人口中的只言片字,所以京墨对江烬霜,还是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偏见的。
这种偏见,其实很不公平。
他理所应当地以为,是殿下给大人下了毒,可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
殿下其实,也没有传言中那样坏的。
想到这里,京墨心中的愧疚更深。
看着面前笑得开怀的江烬霜,京墨张张嘴,想要道歉。
“殿、殿下……”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马车内,传来男人闷沉的几声咳嗽。
“大人,您怎么了?没事吧?”
京墨率先反应过来,急忙开口询问。
江烬霜也微微蹙眉,坐在马车外没动。
又咳嗽几声,那声音终于被男人压了下去。
他声音稍稍低哑,却是对着马车外的江烬霜开口:“殿下,您……能进来一下吗?”
江烬霜撩开了车帘一小角。
凉爽的夜风吹开两侧车帘的布角,透出马车内点点火光。
江烬霜的手搭在那绸缎的车帘之上,纤细修长。
但也没将往里头看,只是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马车内,男人稍稍垂眸。
半晌,似乎是有些为难,最终还是清雅开口:“腰带……系不上。”
后知后觉的,江烬霜才想起来,裴度的右手手臂受伤了,腰带没办法绕到腰后才是。
一旁的京墨显然也是听到了。
“大人,要不还是让属下来——”
还不等京墨的话说完,裴度的咳嗽便更加剧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