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出于对秦徵的反感,而是对某种混乱感受的抗拒——他会生出自己是一只小猫的错觉,在期待脑袋顶上出现温暖的抚摸。
他害怕这种处于被动位置的期待。
然而很明显,秦徵不满意他们中间有太多空白,他坐起身,不由分说地地搂住了怀里的人,胸膛紧贴,心跳声交织。
秦徵湿凉的头蹭在黎听遥的脖子上,引起后者一阵颤,他出满足的哼哼:“本来想设计个连环套,让你继父一家子带钱跑路去漂亮国,再把他的钱套回来,让他们团团圆圆做home1ess。现在这样也好,三个本来没有什么价值的人还能在工地上挥他们若有似无的作用,等他们都老了,看到奥正在澳洲的新版图,也会感谢我给它们这样的机会,让他们参与到澳洲地区的基础建设。你说对不对?”
很不讲道,但乍一听又很有道的一段话。
黎听遥没说对,也没说不对,他死死皱着眉头,似乎在竭力与什么作斗争——秦徵说话的模样很老实,实际上小秦已经在探头探脑。
他渐渐从坐姿改成了跪姿,屁股悬在空中不敢贴下去,试图把这场对话继续下去。
“秦、秦徵,”
黎听遥揪着秦徵浴袍的领口,偷偷分摊一点重量过去,“我、我知道,你在替我、快、快刀斩乱麻。如果、没有、你,我、我和他们、纠缠一辈子都是、有可能的。”
亲属关系是人与人最无解的纽带,血缘和长时间的相处会使他们成为彼此的一部分,无可取代的人生经历和难以割舍的情感共鸣,会在一定程度上让亲属关系向共生关系演变。
黎听遥不否认怨怼过妈妈的袖手旁观,但是这样的恨不足以支撑他与妈妈彻底分割;在新家庭感受到痛苦的时候他也会回味小时候的受人呵护,可惜那样的爱也不能够让他原谅一切。
他曾经想过要一把火烧了整个席家,就算要那样做,他也会找个办法把妈妈支开,房子里只留席柏生、席瑞和他就行了。
然而秦徵就像是机械降神一样,扫清他遭受所有的亏待,按停他在爱与恨之间的摇摆。
他想,席柏生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把自己塞进秦徵的选择范围。
而他能为秦徵做的,大概只有,努力成为秦徵完美的妻子。
黎听遥很有决心地抱过去:“我会、好好,当你、老婆的。”
关于怎么好好当秦徵老婆这个课题,秦徵本人有极高的言权。
他审视着两人目前的情况,指出黎听遥当前最具备可操性的行动方向,喉头一涩:“听听,你先,坐一坐。”
说着话,他的手已经扶住了黎听遥的后背,威胁一样横在那里,仿佛黎听遥不自己坐下去,他就要狠狠按下去。
黎听遥似乎僵硬住了,抱着秦徵没有松开但也没有其他动作。
秦徵又偏过头,在黎听遥下巴上琢吻,小狗一样黏黏糊糊:“算我求你的。”
黏腻烫的吻很快蔓延开,秦徵找到了更想要亲吻的位置,尖牙叼住黎听遥的下唇,舌尖开始徘徊。
黎听遥试图向后退让,却始终逃不开,被秦徵找到机会勾住了舌头。
热吻的间隙,他艰难出几个音节:“我、唔、试、唔、试试。”
他看过很多里番,这种事,看起来也挺简单的吧,只要坐下去,稳住节奏……
才开一个头,秦徵已经激动到嗓音都变了:“老婆,天才老婆,啊,我老婆是天才。”
他着迷地亲吻黎听遥的前胸和侧颈,克制地放开主动权。
“这、这时候,就、就别乱夸了。”
黎听遥热得后背冒汗,腿已经渐渐跪不住,还是不能坐下去,只能用脸去蹭秦徵的脸颊,求他帮帮忙。
秦徵看到黎听遥眼眶里又泛起潮气,拥抱、亲吻、触摸,用一切的方式安抚他的紧张。
“没关系,听听,我们慢慢的。”
能够坐稳的时候,黎听遥已经耗光了力气,难受地把身体的重量全部交给秦徵。
然而秦徵陡然收起了温柔的表象,变得凶狠蛮横,黎听遥根本坐不住,双手无意识地向上攀升,指节绷紧抓了满手的空气。
黎听遥羞于声,咬着牙,嘴巴抿得死紧,却不断地有声音从鼻腔和喉间抖落出来,不成语调。
秦徵将那些声音全部吞吃下去,他才刚刚学会正确的接吻方式,就已经沉迷了进去,乐此不疲地把爱人的唇舌都吃进嘴里。
黎听遥的手也被秦徵扣住,按在他自己的后背上。
“别抓别人了,只准抓我。”
滚烫潮湿的感觉顺着上下两条路径同时点燃,黎听遥软塌塌地掉进秦徵怀里,像一团融化的奶油顶。
意识也要被融化掉之前,黎听遥听到了自己手机的闹钟铃声,他倏然清醒。
“秦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