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子笑道:“这六万两银子夫人拿去之后,每月还二百七十两,沈大人每月俸银就是二百七十两,如今尽数交去了相府,我们王爷琢磨着,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儿,沈大人堂堂七尺男儿,又是从一品大员,不能总被人笑话他是赘婿。”
沈容含着笑道:“如此孩儿以后的俸银就不交去相府,这六万两母亲也不必心心念念想着还,如此我脸面也好看。”
陈夫人心里一琢磨,这倒不是坏事,老夫人虽嘴里说着要还,可他们哪里能存的下六万两,若是按着沈容的办法,日后既不用还这笔银子,也能保住沈容的脸面,倒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从前沈相的月俸是三百两,被罚俸后靠着沈容与沈康的俸银过了一年,二人加起来也不过是三百多两,如今虽少了沈容的月俸,沈相与沈康的俸禄加起来犹然是三百多两,算起来与从前无甚差别。
只是陈夫人不敢擅自答应,说着要回去与老夫人说一声。
方德子含着笑说:“应当的,夫人请先回去商量,待商量好了,劳相爷过来摁个手印,若是相爷不方便,您派人传个信,小人带着契书过去也是一样的。”
陈夫人蛾眉紧蹙道:“还要相爷摁手印?”
方德子连连点头:“相爷才是一家之主,您持家,持的也是相爷的家,手印私印一应俱全,若是相爷公事繁忙,小人也有进出宫门的令牌,小人去宫里寻他也方便。”
“不不不,不必如此,我回去与他说说。”
陈夫人两手空空回去了,老夫人见她愁眉苦脸,连忙问她是不是赵念安闹起来了。
陈夫人如实与她说了,又把心中所想也一并说了。
老夫人听完却是松了口气,颔道:“你想的也不错,如此确实妥帖,只是如此一来,府里就吃紧了,容儿的一百两份例,你不许给他了。”
陈夫人脑袋糊涂了:“可这二百七十两是咱们欠的银子,份例银子又是另一回事。”
老夫人淡淡道:“你以为他缺这点银子使?他既要颜面,就不可又吃又拿,你把怀荫叫来,我亲自与他说,今日你就叫那方管事来府里立契书,别耽误了康儿下定。”
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每月还二百七十两,六万两得还到猴年马月去,且都是沈容自己的俸银,左右相府不吃亏。
当夜方德子就揣着六万两银票去相府立了契书,亲眼看着沈相黑着脸在契书上落款摁了手印又盖了私印。
沈容心满意足拿着这张契书,吩咐方德子务必妥帖收起来,将来能派大用场。
赵念安也不知他高兴个什么劲,平白叫人拿走了六万两,还偷乐。
沈容落了床帘,将他抱进怀里,缓缓与她说:“我母亲嫁入相府的时候,陪嫁是三十万,除了那枚同心玉作价二十万,其他十万大部分都是真金白银,其中有两个庄子,都是良田,她过世的时候,祖母说她的嫁妆只余了四万五,且不论真假,可金银能藏起来,但庄子藏不了,母亲过世十余年,便是这两个田庄的收成也该有六七万两,这笔银子她提都不提,可见其虚伪。”
赵念安蹭了蹭他的胸口,默默听他说。
沈容低头看着赵念安,将他散落的头别到耳后,缓缓又道:“相府里头有多少金银其实不难推测,府里公库只有两个庄子,每年收成加上父亲的俸禄只有七八千,一年到头结余不了几个银子,祖母母家并不显赫,到了这一辈也人脉凋零,她手里的银子都是在相府攒下来的,寻常还要接济康姨娘母子,我成亲的时候她拿了四万两出来,如今手里的银子顶天了不会过十万两,父亲的脾气我了解,我越是不许沈康越过我,他越是咬紧了牙关也得给沈康撑脸面,哪怕是把公库里的田庄抵出去,他也定会给沈康凑够十万两聘金。”
赵念安慢吞吞道:“祖母问我要了六万,她自己拿四万,不就够十万了?咱们成亲的时候她也拿了四万,如今也所当然。”
他说完突然竖起了脑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只肯给她六万,你都帮她算好了,你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拿六万去骗她四万。”
沈容哭笑不得道:“你说是就是吧,时候不早了,安置吧。”
“再聊会儿嘛。。。。。。”
“聊什么?再聊天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