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姨娘皱眉问道:“全程不来咱们相府?那咱们大费周章装红点绿的作甚?”
沈容哑然失笑,兆喜跟在后头忍不住说道:“那难不成挂块白布吗?”
康姨娘骂道:“何时轮得到你说话?”
沈容沉了沉脸:“兆喜!”
兆喜连忙讨饶,默默退去一边。
沈容笑道:“喜宴虽在王府办,但总有许多宾客要来咱们府里坐坐,且成亲次日的仪式要在相府举行,少不得得布置一番。”
康姨娘幽幽道:“行了,你去吧。”
沈容抬步进了屋子。
沈容给祖母请过安之后,又回了竹园,哪知竹园里却闹上了。
方小姨娘本也安分,今日竹园里来了人,要给院子装饰一番,才往她窗户上贴了喜字,方小姨娘就大闹了起来,她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形象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说:“什么喜,我有什么喜,我不过就是个失宠的姨娘,从此再也没人瞧得见我,我就死在这竹园里罢了。”
仆役一脸无奈看着她说:“小人只是照着吩咐给每间屋子贴喜字,小姨娘若是不顺心,找夫人哭去,为难小人干什么?”
小花挡在方小姨娘面前,厉着眉道:“你是哪门子的仆役,倒比我们小姨娘还像个主子,叭叭地教训起我们小姨娘来了。”
这相府本也没什么规矩,那仆役也不是个省心的,听小花这么一说,反倒是笑了,问道:“一会儿还有人来送喜饼喜果,小姨娘若是也不要,赏了小人呗。”
沈容走进院子,见他们吵闹,也不出声,转身就进了屋,方小姨娘见此更是闹得惊天动地。
小花将她扶起来道:“小姨娘快别哭了,咱们去花园里走走散散心,这屋子他们爱贴什么贴去,咱们眼不见为净。”
小姨娘哭哭啼啼去了花园里散心,她捂着脸坐在池塘假山旁,啜泣道:“这日子没盼头,还不如一头栽死在河里。”
刘姨娘突然走近,笑问:“小姨娘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如此伤心?”
方小姨娘听见声音连忙转头看过去,见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姨娘,顿时又没了兴致,身体靠回那假山上。
刘姨娘穿得素净,从前又是侍女出生,在这府里一无身份地位,二无相爷宠爱,日子不比康姨娘身旁的侍女好哪里去。
刘姨娘摆了摆手,遣小花去附近走走,让她与小姨娘说说话,开解开解。
刘姨娘拢着裙摆坐下,与方小姨娘坐在一起,幽幽叹气道:“我与你境况相同,你心里的苦,我最是知道的。”
方小姨娘‘嗤’了一声,自嘲笑道:“你至少还有老爷垂爱,我有什么,少爷不仅看不上我,等成了亲还要住到对门那王府里去,我今后与寡妇有何不同?”
“哎,说到底你也是个可怜人,虽不是容少爷明媒正娶,却也是正经去官府过了籍的,他也是你的夫君,岂能把你丢下。”
方小姨娘闻言用帕子捂着眼睛又哭了起来。
刘姨娘连忙抚了抚她的背,叹道:“等他们成了亲,你好好与他们说说,皇子身份再贵重,过了门也是咱们府里人,兴许能容得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