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也不吃,坐在椅子里还与他牵着手,笑看着彼此说些无关紧要的趣事。
康姨娘看着一桌清粥白菜,心里又急又怒,这两人是不是上哪儿偷吃了?也不怕饿死自己!
饭吃了一半,方德子领着人从外面急急走了进来,手里各提了两个食盒,笑眯眯道:“午膳来咯。”
康姨娘阴阳怪气道:“到底是财神爷转世,我倒是忘了容少夫人有的是嫁妆银子,以后也不必与我们说什么同甘共苦,我们哪敢啊。”
方德子打开所有食盒,从里面端出十盘八宝鸭,众人看傻了眼,婚宴席面上可是剩下了八十多桌,相府里连续吃了许多日,这才过去一个月,看见十只八宝鸭,尤其是贾千怡,几乎想吐出来。
方德子端完所有八宝鸭,又端出来几盘精致小菜,笑说:“少夫人,八宝鸭是使银子买的,这些小菜是酒楼掌柜送的,您慢用。”
赵念安拿起筷子吃了块干贝,见众人一脸惶恐惊愕,他疑惑问道:“怎么不吃啊?都吃啊。”
贾千怡面色有些不好看,抿了抿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念安忙道:“你别误会,那日我说八宝鸭好吃,祖母说叫酒楼再给我做,旁的我也不好意思开口,这八宝鸭既是祖母许的,那我就放开了肚子吃,都动筷吧,相府里使的银子,都不吃,也不是浪费我的。”
贾千怡闻言略松了口气,就怕赵念安苗头换到了她身上。
“相府里使的银子?谁准你使的银子?”
康姨娘气急败坏道,“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用府里的银子买这些?”
方德子笑说:“这位姨娘,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是老夫人许的,您就别托大了,这几只鸭子一共也没几个钱,三十两银子罢了,我与酒楼的掌柜说好了,先赊账,他回头来取。”
康姨娘气得手抖,咬牙道:“你叫他来!你看我给不给他!”
赵念安嗤笑道:“不给就不给呗,叫酒楼掌柜报官去呗,反正是送进了相府,你爱吃不吃,你不吃,也得给银子。”
康姨娘看着沈容慢条斯吃饭,一拍桌子道:“沈容!你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府里的银子就让你们这么糟蹋!”
沈容缓缓抬起头,对方德子道:“十只有些多了,吃不完糟蹋,留两只,其他的你拿去分了吧。”
康姨娘愤怒道:“我现在和你说银子,不是和你说鸭子!你故意的是不是!”
沈容放下筷子,捂住赵念安的耳朵,温柔说道:“这鸭子也是有趣,怎么跟活过来似的吵个不停,夫人慢些吃,我替你捂住耳朵。”
康姨娘被气得几欲晕厥了过去,门外有侍从又来报,说是相府门口堆了上百石的粮食,把前前后后几道门都给堵了。
赵念安恍然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既然我与沈容回相府住,那三百石粮食我们也不该拿,没得叫相府替我养奴才,都搬回来了,找人抬去吧。”
相府里才几个奴才,原本七十多张嘴,去掉主子与侍女嬷嬷们,也不过二三十个有力气的,当日那三百石的粮食可都是王府里派人来抬的,既然相府的奴才使唤不动,那也不必使唤了,随它堵着门口,相爷回府翻墙呗。
康姨娘摇摇欲坠,被嬷嬷扶着去了门口。
门口被堵得密不透风,严实得就跟堵墙似的,康姨娘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往日里年禄送来都是陈夫人带着管事的去操持,哪里用她来操心。
康姨娘急得团团转,却不着急叫人去搬,反而先扯着嗓子去老夫人院子里哭了一通,老夫人原本借病不见人,听闻事情闹到了相府门口,吓得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府里头怎么闹都无妨,闹去了大门口不是给人看笑话吗?那赵念安是个没分寸的,康姨娘也是没脑子!不赶紧叫人搬进来,倒跑来她这里诉苦!
老夫人气得坐在床上直喘气,她要打压赵念安,也得师出有名,而不是这般胡搅蛮缠,跟个莽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