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言论,传出去是要下大狱,被杀头的。
“说的好。”
一道温和含笑的声音从隔壁雅间内传来,昭和太子步出雅间,微笑道,“虽说无解,但是一定要寻一个解法呢?不知女娘有何高见?”
明歌朝着他微微福身,淡淡说道:“殿下为何一定要求一个解法,纵观史书,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无论是谁人上位,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日子一样过,依旧是一日三餐,依旧是生老病死的循环,人当活在当下,为自己而活,如此无论是何等结局都将无憾。”
谷霁沉默不语,楼下儒生学子们先是不屑,这女娘简直在胡说八道,但是再想一想,却有一种对名利权势祛魅的豁达和大道至朴的心境。
众人微惊,这女娘莫不是学道或者修禅的?不然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对世俗没什么欲望?
“娘子境界高远,令谷霁心悦诚服。”
昭和太子温和一笑,笑容越发深,眼底都是赞赏,他在盛京这富贵泥沼里苦苦在挣扎,无法自渡,原来于她而言,都是一场入世的体验,何其荒谬和悲凉。
这女娘既冷漠又慈悲,一语点醒梦中人。
她不会在意谁人做九洲之主,也不会在意世俗的看法,她只看生老病死,世间种种于她而言都是体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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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太子眼底透出一丝的悲凉色,忽而意识到明歌这样的人,大约永远都不可能被困在一方天地里,他身上令无数人艳羡向往的身份和光环,对明歌而言都是枷锁。
他和她,好像此生无望。
明歌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重又太悲观,拉了拉风眠洲的袖子:“我是不是说错了?”
风眠洲摇头:“没说错,只是有些事情众人无法接受罢了。”
这世上的很多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一旦接受这种设定,人生也将变得无意义,精神的崩塌带来的只有痛苦,所以大部分人选择不接受,包括他自己。
因为他想赋予这样无意义的人生一些新的意义,譬如爱,或者世俗的欲望。
风眠洲看向昭和太子:“太子殿下,明歌年纪小,自小生活在偏僻之地,不懂人情世故,言辞之中多有冒犯,望殿下恕罪。”
无论如何,明歌说的这些话都冒犯了天家威严,谷霁不怪罪,不代表不会传到陛下的耳中,好在如今风家和晋国公府都会保她,陛下就算怪罪也不敢动她。
谷霁温和笑道:“明歌是孤的朋友,风少主这话就见外了,我还本想邀请明歌去宫中小住一段时间。”
风眠洲皱眉,太子殿下难道还没放弃吗?
风眠洲正欲婉拒,明歌看了一眼林音儿,笑吟吟道:“好呀,不过得过几日。我可以带朋友一起吗?”
谷霁:“自然。”
她朝着林音儿眨了眨眼睛,林音儿欢喜的险些要蹦起来,天呐,她可以去宫中小住了,这事传回去,姑苏城的那些女娘们会羡慕哭吧。
“殿下,时辰不早了。”
谷霁唇角的笑容微淡,今日出来的时间确实有些长了,而且出了这样的题目,在摘星楼露了脸,往后这里是不能来了。
他本意是想借着这道题目敲打晋国公府,然后安排人提出联姻的主意,只要秋家人没有立刻要反,定然会认真考虑这件事情。
谷霁朝着众人点了点头,带人下楼离开,刚走到楼梯口,突然转身温和地喊住明歌:“明歌,听说你在钱塘,将孤送你的玉珏打赏了?”
明歌小脸陡然如火烧起来,微微窘迫道:“误会,都是误会,要不,我,赔您一块新的?”
谷霁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不如娘子好好想想,如何赔我。”
他说完带着人径自离开摘星楼,上了马车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