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京都。
凉州太守方天明投敌被杀,全城百姓皆因资敌而被屠城,无一幸免。
消息传来,震惊朝野。
事出突然,百官多有不信传言者,敢于谏言的几名御史大夫人头已经悬于城门高处,整个京城文武百官人人噤若寒蝉。
皇上危坐于龙椅之上,听着殿内群臣义愤填膺地声讨方天明,没有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他看了看立于龙椅左侧的窦太师,还有身后帘内坐着的太后,他明白自己说了也没有用,群臣的声讨也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窦太师先开了口:“陛下,您待方天明不薄,他竟如此大胆,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按律当诛九族,陛下您看?”
陛下心中自是不信方天明投靠北胡的鬼话,自先帝令方天明镇守凉州已经18年,怎会到今日才投北胡,于情于理都讲不通,更何况方家世代忠良,为夏国立下汗马功劳。
此事许多细节尚不明晰,疑点颇多,陛下实在不忍下旨,但是眼下的情况自己很清楚,如若不答应,太师一定不会给自己面子,太后照样会下达懿旨,皇帝的玺已经不再重要了,百官中能谏言遵礼法的已经大多身首异处了。
“太师说的有理,就依太师所言,诛灭方氏九诛,凡家中有男丁入方家军者,皆流放1000里,男丁充作苦役,妇孺充作官奴。”
陛下像是背诵一样,说完有些不忍,他看着太师,像是在征求意见。
“陛下圣明!”
窦太师身子欠了欠,拱手行礼。
众臣见状,忙行跪拜大礼陛下圣明。
陛下知道这不是给自己行礼,这是给他身旁的太师行礼。
他知道这一次窦太师又成功清除掉一个异己,待将这些能臣清除干净,就该轮到自己了。
怪只怪自己依靠窦氏力量登上皇位,本以为窦氏真心辅佐,实则司马昭之心,只是当时的自己被大位蒙蔽双眼,根本无法考虑该信任谁。
百官朝后,陛下命人拟旨,特传旨禁军统领南见天去督办此事。
陛下借故支开身边的眼线,想和这位先皇留给自己的心腹说说心里话。
“此次凉州一案,南卿有何看法。”
朝堂之上虽议过此事,但是南见天并未发表意见,陛下不清楚他是否已经投靠窦党。
“陛下已经明旨,方天明罪不可恕,方氏一门理应受到法办。”
南见天这一套话术无懈可击。
“南家与方家世代交好,你与方天明私交也甚好,就没有要为方天明分辩的吗?朕恕你无罪。”
陛下故意打探,静观南见天的神色。
南见天闻言,扑通一声,顿首叩拜:“臣万死,请陛下治臣不察之罪,臣与方天明确实私交笃厚,但臣绝无二心,亦从未觉察方天明有投敌之意,还望陛下明察。”
南见天的回答正合陛下心意,眼下朝堂上下皆称方贼,恐避之不及被牵连,只有南见天还能不以罪臣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