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谢慈生怕自己是酒后出现了幻觉,起身上前,伸手去触碰崔奉宁的脸,摸到了实实在在的体温。
他眼眶不受控制地泛了红,再顾不上别的,一把将人揽进怀里。
“你跑哪去了。”
崔奉宁任由他抱着,周身是浓烈的酒气和炽烈的心跳声。
“我出了京城后,路过了一个小镇,那遍地开着腊梅,雪一落,实在好看极了。”
崔奉宁道。
谢慈听着他的声音,喉头酸,把他抱得更紧。
崔奉宁继续道:“我真的不想回来的,可那红梅飘雪太美了。”
他捧起谢慈的脸,轻声问他:“你想看吗?”
从来,谢慈没看过他这样温柔的笑颜。
“想。”
他情不自禁地贴上崔奉宁的唇面,“带我去看。”
于是喜宴还未散场,总督大人毅然抛下了固守的责任感,难得任性妄为这一次,溜出去放纵撒欢。
二人同乘一匹汗血马,他将崔奉宁紧紧护在怀里。
风声呼啸而过,他呼吸间还带着炙热的酒气,铺天盖地将人包裹,仿佛要融化整个天地。
无人的街巷上,二人策马时吻得难舍难分。
不过只是去赏一赏梅景,却痴缠得像是要奔赴一场诀别。
“我也想跟你成婚。”
爱恨来得同样浓烈,谢慈几乎等不及了,恨不能立刻将京城的事处理好,然后带着他远走高飞,厮守终身。
彼此还有怨怼也没关系,他忽冷忽热反复无常也没关系。
“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问崔奉宁。
崔奉宁听着情意绵绵的告白,回侧目,再一次贴上谢慈的嘴唇。
“你愿意吗?”
谢慈一定要他亲口说一个答案。
崔奉宁像是被他的酒意熏醉了,眼底模糊一片。
他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对谢慈道:“其实我知道,你不肯走跟我走,是因为你不想做忘恩负义的人……他是你师父,于你有恩,你不该弃他于不顾,这样做是对的。”
“谢慈,我没有怪你……”
马蹄踏出了城门,风声太大,谢慈快要听不到他的说话声了。
“都是身不由己,所以,你也别怪我好吗……”
“腊梅,先不看了。”
“成婚,也算了。”
崔奉宁说完这句,马蹄高高扬起,嘶鸣声惊天动地。
城外,黑压压的人群挡在前方,在暗夜里涌动着杀气。
谢慈终于意识到不对,醉意瞬间清醒。
崔奉宁背对着他,安稳地靠着他胸膛,显然对这一切知情。
什么红梅飘雪,都是胡乱诌的假话,是为了将他骗过来,杀他灭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