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全程面色漠然,不知听没听进去。
这时,曲岚从外迈了进来,顿时打断萧昀的话,垂道:“殿下。”
张伯站在一旁,见了曲岚,心知大概是出了事。太子殿下用膳时向来不喜过多人在旁,更忌讳被人打断。
裴寂依旧在用膳,问道:“何事?”
“侧君适才突然起高热,好像情况不太好,谭医师已经赶过去了。”
曲岚回道。
裴寂喝汤的手一顿,还未开口,萧昀便已开始不满道:“只是个热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再说了医师不都去了,你没见到寂哥哥还在用膳吗!”
曲岚未答话,依旧垂站着。
裴寂沉默了一瞬,对曲岚道:“你去看看情况。”
“是,殿下。”
曲岚立即退下。
萧昀原本还因着侍卫不搭他而生闷气,一听裴寂这话,立即瞪了曲岚一眼:“哼,你前来禀报也没用,寂哥哥不会去看他的!”
张伯站在一旁,听着小侯爷这话,心里直摇头。小侯爷还是年纪太轻,小性子太多,认识太子殿下这些年却丝毫不了解殿下。
曲岚作为贴身侍卫,跟了殿下十年,甚至连当年上战场都紧随身旁,殿下对他的信任远比任何人都高。若仅仅只是去看眼情况,这点小事,压根就用不着让曲岚亲自过去。
此番举动,用意还不明显吗?
烟暖阁的主屋内,床榻上的少年因病痛而双眉紧拧,如玉的面庞布满汗珠。谭天把着脉,脸色越来越凝重。
“谭医师,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李莲生在一旁焦急问道。
“旧疾缠身,新伤未愈,又突然胸中郁结,种种混杂后爆,这场病来得属实致命。”
谭天问诊二十多年,一摸脉象就知道,此人命不久矣,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但奈何,身旁一双如炬的眼睛盯着,他怕自己一说出口,自己就先走一步了。
凌风难以置信,眉头挑起:“宋……我家公子向来心态很好,平时怎么惹他都不会生气,怎么会突然胸中郁结!”
谭天不知怎么和他解释,只能尝试问道:“一般来说,突然遭遇重大意外、或者难以接受之事,会引此症状。侧君近日可有遭遇什么?”
凌风拧着眉思索一番,早晨宋北遥虽然哭了,但只是做了个梦,也不算遭遇什么重大意外吧。
一个梦而已哎,能梦到什么难以接受之事?
凌风摇摇头:“应该……没有吧。”
谭天叹了口气:“那老夫就只能先开个方子试试吧。”
漆黑雪夜,青色身影很快离开烟暖阁,来到裴寂的书房里。
“殿下。”
曲岚半跪于地,“侧君情况不太好。”
裴寂手中不停地在案牍上圈写,问道:“为何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