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没有受伤。”
兰游春的腿千斤重,每上一层台阶都沉重不堪。他看着停下脚步,站在上一层台阶扭头玩味看他的人,“你故意讹我爸。”
宋悯庭松开他的手,拉起袖子,在那条手臂上努力找出一个被他家猫抓出的一道即将看不清的痕迹,递到兰游春面前给他看:“哪里没受伤,这不是伤吗?”
见兰游春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他自然地伸手去摸,等兰游春的拳头快要到他脸颊上时,他一把握住,用力压下去,微微笑,“你说错了,我不是讹你爸,是讹你。兰游春,我这些龌龊的心思,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走吧。”
宋悯庭手插在兜里,脚步轻快地上楼,转身站到卧室门口,从扶手缝隙间与那个站得笔直的人对视,“除了我,没人会放你一条生路。”
即使逼兰游春上绝路的人就是他,他也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大发慈悲了。
兰游春只不过是一个大二学生,就算有再多的人脉也借不到二十万,他的亲戚不知道得了谁的指示,谁都不敢借钱,所有的路都被堵死,兰游春最后只剩第一个给他提供选择的宋悯庭。
这个可恶的、十恶不赦的、挨千刀的混蛋,今年不过十八,就将人玩弄于鼓掌间,用尽下作手段,逼兰游春上他的床。
兰游春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那道门前,他记得他爸那双瘦骨嶙峋的手,记得他妈那双哭得半瞎的眼睛,他突然一身轻,直到门被关上,他看清了铺满整个房间的百元钞票,从床上到地板,从地板到落地窗,耀眼的太阳的光把这一切都照得虚幻不实,直到那个年纪轻轻的恶魔在他耳边低喃:“我等不及了。”
他这才猛然回神,回神后再看这房间,莫名的恐惧让他忍不住往后退,宋悯庭从后面抱住兰游春,像得到什么期盼已久的玩具,他紧紧地,用力地抱着,轻柔又迫不及待地去吻兰游春的脸颊,兴奋地跟兰游春介绍拿走二十万的规则——
“只要你把我陪高兴了,这两千张钞票你都能拿走。这房间里我可不止贴了两千张,你努努力,说不定连你读研究生的学费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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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不要。
不要这么侮辱我。
兰游春瞳孔皱缩,他扭头一脸惊恐地看着宋悯庭,他想这么说的。但他的嘴唇只是微微分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明天就是最后的私下调解时间了,拿不到二十万跟宋悯庭和解,他爸指不定要被宋悯庭送进大牢。
宋悯庭伸手钳住兰游春的下颌,修长的手指探进兰游春柔软的口腔中:“别怕,我不会让你流血疼的。”
兰游春认命地闭上眼,紧绷的身体瞬间失了生气,灵魂好似在这一剎那被抽空。
插在他嘴里的手指退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同样柔软的唇瓣,宋悯庭将他转了过来,轻轻抚摸着他的脖颈,吻却疾风暴雨,掠夺似地抢兰游春嘴里的空气。
正吻得火热,兰游春突然错开,捂着嘴不让宋悯庭亲。
“松开。”
宋悯庭握着兰游春的手腕,不悦地命令他。
“……”
兰游春放下手,在宋悯庭又要吻过来时说,“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