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姐在二楼安排了一个休息的房间,时暮本想赶紧躺下缓缓,突然从楼上往下,看到后院最僻静的相思院门口,灯笼下,竟然站着成纪。
成将军威武严肃,站如松柏般,一动不动地守护在院门。
时暮心头一跳。
难道,那个人就在院中?
原文说的那人不是浪荡子,怎么没事就跑来乐坊寻欢作乐呢?
心里莫名浮起些许不快。但此刻忍得难受,既然送上门,决定还是赶紧去蹭蹭。
时暮下楼,从清音阁后门绕到了相思院的侧面。
他在这里打工一个多月不是白打的,每条路都无比熟悉,相思院的侧面有个被杂草遮掩的破碎缺口。
中药那次,谢意也是住在相思院,原身便是从缺口溜进去的。
时暮矮身钻进相思院,放轻脚步,走近那间漆黑房间。
先站在门口凝神细听,确定里面的人已经睡了,没有任何动静,才推门,悄无声息地踏进房中。
因为潮热期的敏感,时暮走进房中,身体便好似感觉到对方气息般,有了解除痛苦的迹象。
房间里光线极黯淡,只有点点银白月色自雕花窗格洒落地面,不足以看清任何东西,只能依稀辨出床的位置。
时暮小心往前走去。
又想着这人的警惕性好似太过不足,若自己是刺客,他岂不是已死几百次?
可这也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自己和他的关系,仅限于在找到解决异常潮热期办法前,挨一挨蹭一蹭。
多了没有。
光线实在黯淡,时暮慢慢往前,还是被脚下的凳形物品绊了一下。
身形晃动,惯性地伸手想要抓扶什么,就被自黑暗中伸来的手臂在腰上轻轻一揽,落入熟悉的温热怀抱。
那叫人头皮麻的冷调香气瞬间氤氲进每一个毛孔,时暮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惊惧地吐出一个“你”
字。
时暮本以为,他既然留在清音阁,那定然是喝多了。
可此刻又不确定了。
难道要赶紧跑?
身前的人环着自己腰身,呼吸间,浓郁酒香飘散而来,片刻,时暮就不对劲起来。
除了潮热期的不适得以消除,心里还痒痒的,正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
听到这人在黑暗中轻声问:“你是谁?”
安静交织的两道呼吸中,时暮福至心灵地回答他:“我是小蝶。”
他既然一直在找小蝶,便不可能不记得这个名字。
谢意迷蒙地重复,“小蝶?”
时暮很确定,他真醉了,抬手攀上他肩膀,认真回答:“对,我是小蝶。”
虽然眼前一片漆黑,还是能感知到,他俯身,凑近自己肩窝,轻轻一嗅,直起身,温声喊道:“小蝶。”
时暮没想到,他竟会通过自己身上的异香来确定。
难道他记得中药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