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到院中有两个小婢女在修剪花枝,觑着自己,捂嘴偷笑。
成纪警告地看了两个小俾女一眼,回答时暮,“这是殿下亲手所插的花。”
时暮也听说,西市这些贵族们不比东市平民要为生计挣扎,泡茶插花,投壶骑马,各种风雅的娱乐让人眼花缭乱。
又回头看了花瓶一眼,冲两位还在用余光睨着自己,交头接耳的小婢女弯眼一笑。
这里是凌王所住的内院,两个贴身伺候的小婢女,见有陌生小公子进来,好奇打量。
但看他穿着朴素,连束都只是素色带,心中轻视,又听他问得没见识,才忍不住讥诮出声。
没想到他这一笑间,春眸荡水,让人很是惊艳。
两个小婢女正拿着花剪站在院中讶异,听到这人慢悠悠来了一句,“插得好难看。”
成纪:……
小婢:……
成纪只能干笑一声,帮自家殿下挽尊,“殿下插花,重意不重形。”
又往前几步,终于来到雕满福寿纹样的门前,成纪驻足示意,“时公子请。”
会客的地方一般是书房。时暮考虑到谢意可能正在里面研究权谋,先问成纪,“不用先去通报么?”
成纪笑道:“不需要,时公子请吧。”
“哦,好。”
不远处,两个小婢女看到那小公子推门进了殿下的卧房,张开的嘴半晌没合上。
进门便是那种清幽的熟悉的冷香,比谢意身上的浓烈许多。
正前方是一道巨大的山水绢丝屏风。绢丝轻薄,既能阻挡视线,又能透过光影。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听不到一丝声响。
时暮疑惑地绕过屏风。
里面是一张黑漆束腰书案,上摊纸张,字迹熟悉。边几上置兽香炉,青烟袅袅,香气满室。
最里面摆放一张巨大的纱幔帐床,青纱垂坠,露出一角宝蓝色锦被,隐约看到起伏的身影。
时暮走过去掀开纱幔,看到谢意只穿了白色亵衣,散落着长,正侧身趴在锦背上,安静好眠。
忍不住皱紧了眉心。
不是说在等自己?结果巳时还在睡?
懒狗是吧?
刚想张嘴喊他,又闭起来。
时大夫眼珠转动间,微微俯身,让这人的面容更加清晰地呈现在视线中。
之前也没这种机会,没法看这么仔细,此刻,真心被这优越的骨相惊到了。
长睫又卷又翘,鼻梁挺拔得像是尺比着画出来的一般,带一个微凸的小驼峰,下颌线比自己的人生规划都清晰。
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时暮俯身在床边,欣赏得愉快,想起他也时疫了,伸手探了探额温,一切正常。
练武的抵抗力就是强。
收回手,又忍不住伸出去,再戳了戳他鼻尖。
刚碰到,睡着的人突然伸臂,一把勾住了自己脖颈。
亵衣轻薄,抬起手,衣袖便往下滑落,手臂肌肤贴在脖颈上,热意清晰。
另一只手按在腰侧,犹如磐石般的小臂肌肉绷紧,轻巧用力。
时暮只感觉瞬间天旋地转后,自己翻了个身,落在巨大纱幔帐床的里侧。
微凉长扫过脸颊,肩膀和腰身便被锁在床上,动弹不得。
听到他厉声一句,“大胆刺客!这般明目张胆?”
时暮想起他一扇子把人脑袋砸开瓢,心里一紧,赶紧闭眼,抓住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抬脚就是一阵乱踢,“你清醒一点!不是!我不是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