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中医果然还是博大精深啊!
新生儿被救了回来,孕妇却已是回天无力。
见江洛还在那边进行着心肺复苏,苟大夫过去检查后,开口道:“不用再救了。”
心肺复苏需要耗费极大力气,江洛连续进行了近二十分钟,此刻,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废了,瘫痪在地。
看着静静躺着的娘子,秋霞丈夫终于痛哭出声。
时暮绷了一整晚的神经,在这个确定的悲伤结果中,放松下来。被遗忘的潮热期的不适又回来了。
此刻才现,这是濒死产妇,血液和羊水虽然没不多,但自己的汗水却已然把衣裳都浸透了。
清音阁中,二楼的乐声已经消失。只剩丈夫极力克制终究还是无法承受生命之痛的哭泣声。
乐坊妈妈在一旁默默擦泪。
新生儿也时不时出一声啼哭,似在催促亲人的照看。
新生和死亡在这一刻交融。
时暮又看了一眼裹在襁褓中的新生儿,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丈夫明明说的是孕八月,可眼前的新生儿体重正常,皮肤光滑,胎毛也极少。看不到早产儿体重较低,毳毛卷曲,皮肤薄嫩的任何迹象。
分明是个足月儿。
注意到时暮的视线,苟医士也看了一眼。
显然意识到了什么,瞥一眼旁边哭泣的丈夫,和时暮默契地对视在一起,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猜测和讶异。
明明是足月,丈夫却以为是孕八月。
那到底是孩子育得太好,还是丈夫记错了孕期?
又或者是娘子有意隐瞒?
时暮无从判断,作为医生,救死扶伤,道德评判不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
苟医士显然也是这样想的,没有说更多的话。
很快,丈夫家里的人来了,千恩万谢间,悲伤地带着胎儿和娘子身躯回家了。
这短短的半个晚上,清音阁好似还是那个清音阁,但莲姐看着那个平日里秋霞弹奏的座位,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江洛辛苦了一夜,催促时暮回家。
可时暮本就是潮热期,没有休息好,今夜又是跑路又是做手术,此刻坐在椅子里缓着,还是觉得难受得厉害,身上疼痛,忽冷忽热,一点力气都没有。
只能让江洛先回,自己缓缓。
还挺奇怪,这小大夫那声莲姐让乐坊的何妈妈觉得很熟悉,清秀的容颜也像极了一个故人,忍不住细细打量间,关切道:“时大夫,你怎么样?”
时暮真的快瘫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在莲姐这里休息一晚?”
“当然可以。”
“谢莲姐。”
又听到莲姐问:“对了,小大夫住的西市,怎么知道我名字?”
时暮:……
时暮支吾道:“因为……因为我来过这里。”
莲姐懂了,小哥儿还来乐坊找过姑娘呢!
清音阁的布局也是前面二层楼,后面还有院子,院子环境清幽僻静,主要是贵客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