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定顿时有种衣服被扒光,赤身裸体站在他面前的错觉,好像自己心里最龌龊的想法被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怨恨起来。
“就算你不把我们当朋友,也不需要这样说吧,你一个九班的吊车尾,有什么能让我嫉妒自卑的,你在开玩笑吗?”
杨定嗤地一声。
“就是,文化成绩好又怎么样,实力还不是烂泥扶不上墙,杨定可是一班的,需要嫉妒你什么,你嫉妒杨定还差不多吧。”
“一班的吊车尾吗?”
高寒眯起锋利的眼睛,似杨定这种人,他不是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普通家庭出身的人,家里可能有几十万存款,但要负担起一个上蓬莱大学的儿子,这点家产肯定不够。
蓬莱大学遍地都是富家子,心性不够坚定的杨定,在这里生活了一学期,心态自然失衡得快。
他辛辛苦苦,修炼赚钱,日夜颠倒,每天睡眠不足三个小时,为的就是保证自己不被踢出一班,失去尖子生的荣耀与光环,那些富家子却什么也不用付出,就能得到他努力得来的东西,甚至更多,叫他如何甘心。
是以,现原主也是富二代,性格软,好欺负,杨定便将自己的压力泄在原主身上。
却不知,和他一样出身平凡,在一班并不是没有,他们怎么就不像他一般怨天尤人。
说到底还是心性的问题,以他这种心境修炼下去,日后的成就也不会多高,他拼尽全力保全进入一班的名次,掉下去只是时间早晚。
杨定的室友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九班的吊尾巴,居然嘲笑在一班的杨定。
可只有杨定知道,高寒意味深长的话正正戳中他心里最恐惧的地方。
“算了,收拾就收拾吧。”
杨定拉住想要上前跟高寒理论的室友。
“这种人活该被排挤,我们来帮你。”
室友瞪了高寒一眼。
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可几句话下来,高寒反倒成了得理不饶人的坏人。
三天后他就搬走,高寒也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
这种护犊子般的现象不管放到任何地方,都再正常不过,朋友亲人总会忽略问题的本质,不由自主的代入到自已人的立场上,从而无视对错,所以才说旁观者清吧。
三人很快将放在高寒屋里的东西收走,却不打算帮他擦洗一下,被提醒了,又瞪了高寒一眼,才不情不愿的清理干净。
高寒摇了摇头,也就这样了。
如若不是学校规定,他并不想来这里看这些人的脸色。
确定他们清理干净后,高寒便出门了。
他一走,杨定三人又聚集在一起。
“这个高寒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要不是你叫出他的名字,我都认不出他了。”
室友张文忍不住对杨定说道。
杨定勉强的笑了笑,他其实没有仔细看,能认出高寒是因为宿舍只有他们四人,除了他们三个,只有高寒有钥匙进来,当时说完才看到高寒,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
高寒何止变了样,整个人陌生至极,相貌和气质,都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他印象中那群趾高气昂,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富贵子弟。
“现在的他看起来很不好相与,以后我们不要理他就是了,杨定,你也小心点,别去触霉头。”
另一名室友也跟着说,他们这些没背景的平民,都不太想惹麻烦。
杨定沉下脸,垂着眼眸说:“嗯,我有分寸。”
高寒离开宿舍,早上他已将蓬莱大学熟悉过一遍,很快就在学生回宿舍的必经之路找到一片空地。
从弥生戒里取出桌椅,摆上修补法器的宣传牌子,就这样等生意上门。
学期才刚开始,那些缺钱的平民学生,不少也会这样做,但他们有特定的摆摊地点,少有会像他这样摆在过道上,显得有点扎眼。
高寒之所以不去那里,有一个顾虑,法器学院的学生多有熟悉的器师,一般不会交给陌生人修补,想像在青市那样抢李大他们的生意,是不可能的。
吃完食堂回宿舍的学生,很快就注意到高寒的存在,尤其是女生。
那张扎眼的俊脸,就是门面担当,但因没人认识他,都犹豫着没敢上前。
……
食堂,三个精力旺盛的学生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话。
“耗子,你真打算去找袁哲那家伙?”
余盛口中的耗子正一脸烦闷。
“不找他又能怎么办,袁哲那家伙摆明了吃定耗子,居然让一班的学生不准帮耗子,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校内排名比赛,这可关系到名次,能不能进一班!法器到时要是还没修好,耗子的战斗力也会打上折扣,他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敢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