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些时候,罗丞相写了拜帖,邀陆枭到迎春楼一见。
陆枭不想也知道,定是为了覃嬷嬷被打案的。
见了丞相的面,陆枭觉得他神色厌厌,看来被扣在宫中对他打击不小。
罗丞相见陆枭来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招呼道:“陆大人请坐。”
陆枭拱手行礼后落座,开门见山地问:“不知丞相大人找我何事?”
陆枭在这个位置上,惯是会装傻的。
罗丞相叹了口气,面露愁容:“实不相瞒,是为了覃嬷嬷被打一案。皇上龙颜大怒,本官这几日被扣在宫中,日夜难安。”
他顿了顿,继续道:“陆大人与凝霜交好,可否替我带个话?请她看在昔日情分上,在此案上网开一面。若是可以撤案,本官愿意亲自向覃嬷嬷赔罪,而那宁邦侯的儿子姜崇,本官也会向陛下替他求情。”
“本官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给她脸面。若是她想闹得更难看,本官也有的是手段奉陪!”
陆枭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说道:“丞相大人的难处下官明白。只是覃嬷嬷乃凝霜逆鳞,恐怕不是下官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罗丞相急切地说:“只要陆大人愿意帮这个忙,必有重谢”
陆枭摇了摇头:“丞相言重了。我与凝霜虽有几分交情,但此事关乎登闻鼓院的脸面,下官不敢妄加干涉。不过,我可以试着与她聊聊,看看她的态度如何。”
罗丞相如获至宝,连忙拱手道谢:“有劳陆大人了此事若成,下官必有厚报”
陆枭起身告辞,本想着等罗凝霜回登闻鼓院后再做商量。
这个案子,也是时候该结了。再拖下去,也不过是两败俱伤,根本没有谁能更胜一筹。
可她却喝成这样……
罗凝霜哭累了,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五年来,今夜是她睡的最好的一晚。
而天牢深处,阴冷潮湿。
姜崇蜷缩在角落,浑身伤痕累累。监狱长手持皮鞭,狞笑着走近。
“宁邦侯家的小子,你可知罪?”
姜崇抬起布满血污的脸,虚弱地摇头,“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认罪。”
监狱长一鞭抽下,怒吼道:“罗丞相亲自交代,要好好招待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丞相府的人!”
姜崇咬紧牙关,不吭一声。又是一鞭落下,他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
“还嘴硬?”
监狱长冷笑,“今天不让你尝够苦头,我就跟你姓!”
接连不断的鞭打声回荡在牢房里。
姜崇鞭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身上,他的的意识渐渐模糊。
剧烈的疼痛中,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罗凝霜的身影。
想到她也曾遭受这样的折磨,他的心比身上的伤口更痛。
“啪!”
又是一鞭。
姜崇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他是男子,尚且难以承受这等酷刑,而她一个弱女子,当年是如何熬过来的?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涌出泪水,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心疼那个倔强的女孩。
“你倒是挺能扛。”
监狱长见他不再出声,冷哼一声,“今晚先到这里,明天再继续。”
脚步声渐渐远去,姜崇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任由血水浸透衣衫。
他轻声呢喃:“凝霜,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黑暗中,他的泪水无声滑落。
梦中的罗凝霜在不停奔跑,四周一片漆黑。忽然,她听见了隐约的鞭打声和痛苦的呻吟。
“姜崇!”
她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心如刀绞。
她朝着声音的方向狂奔,看见姜崇被绑在木桩上,浑身血迹斑斑。监狱长手持皮鞭,正要再次挥下。
“住手!”
罗凝霜尖叫着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