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勇越往下说,陈守就越觉得心惊,也觉得莫名心凉,为了某件更重要的事所以不能救少数人这种事他从来只当笑话听,因为他从没有能力去左右那种事,如今才算是真的见识到其中一二。
缓过神来,陈守带着苦涩问道:“所以呢?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对方不是送了一个最好的理由给你吗?”
“最好的理由?”
陈守静下气想了想,立刻明白了周勇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去当愣头青救人?”
“没错!”
电话的那头周勇像是见到陈守领会到自己的想法而有点欣慰,拔高了些许声调向陈守说道:“对方的手下招惹了你,你作为一个刚觉醒的热血青年,听到他们竟然还拐卖学生,一怒之下选择去救人,和警方没有半点关系,很合理。”
陈守缄默片刻,随后带着些许好奇心向周勇问道:“你为什么想救那两个女孩?虽然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小,但你要赌上的可是自己的前途。”
“呵。”
电话那头,周勇讥笑一声,不带任何犹豫地回答陈守:“因为我和那帮有事就和鹌鹑似的老头不一样,我不喜欢‘再苦一苦’谁。”
陈守不置可否,只是又一问:“如果匪走脱,致使出现了更多受害者,你担得住这个责任吗?”
周勇亦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无比认真地说道:“所以我找上了你,这件事上你就是最好的选择。”
陈守听完,拿着手机缓缓起身走向窗边,拉开灰色的窗帘,看向屋外充斥着形形色色怪物的都市景象,他知道知道这件事有些许风险。可就像是在将铁凳甩到那只追了自己几条街的青色怪物头上时一样,陈守不免想起陈家老大所说的“做你能做到的”
。
陈家老大的这句话并非是在要求陈守有着达则兼济天下的那般宏志,仅仅只是希望陈守永远不要愧对自己。
思绪电转,陈守最终微微咬牙,吐出一字。
“行。”
周勇笑问道:“不讲讲价?”
陈守摇头:“那一套先是假意拒绝、待价而沽,最后看人真准的套路也该过时了。更何况,周警官总不可能让我这小老百姓吃大亏吧?”
周勇正色道:“当然不会,之后若是祸走脱,那时我会托人将你安排进管理处做文职,享受国家庇护。如果万事顺利,那这件事就算是我予你的个人委托,报酬是一万元。”
“真是给得够多的,你就不怕我反手卖了你,来个无本万利?”
“先,你想卖我也没有门路,其次……”
周勇声音泛起些许玩味:“或许你不知道,负责调查你生平事迹的就是我,我想我和陈先生你是一路人。”
陈守顿时一僵,脑门泛起黑线,嘴里阴阳道:“我这种人哪能和周警官是一路人?”
“哈哈哈。”
周勇大笑道:“经常因为看不惯同班人欺负别人而经常和人动手,父母去世之后给每个欺负你的人鞋里放图钉、甩闷棍,到了大学靠着成绩度过了安稳的一段日子,却因为举报同学冒充贫困户领补助金而被排挤,进入社会后帮助受欺凌的孩子打架,因为上司欺凌同事所以举报上司吃回扣,昨天更是为了一个孩子以身犯险搏杀歹徒……
老实说你的履历真是让人忍不住敬佩。”
对这长篇大论,陈守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头疼,嘴里却反击道:“你没资格说我!”
周勇也不反驳,只是声音带上了锋芒:“我只是看不惯那帮尸位素餐之人不敢担一点责任的做派,我也需要功绩、人脉和名声往上爬,最重要的一点,我要求心安。”
陈守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