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宛如爱的碭歌。
周京淮站在原地,目送叶妩离开。
明明是他先舍弃她的,为什么他的眼里有热热的东西,像是要流淌出来,像是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不是,做好了离别的准备了?
原来,离别不是用来准备的,是用来伤感的。
……
周京淮走出会所,一身黑衣淹没在雨夜之中,融于黑夜之中,他坐上劳斯莱斯幻影后座,吩咐司机去一趟叶妩的公寓。
离开前一晚,他特意换了一束马蹄莲,煮了叶妩爱喝的曼特宁。
后来,他端着这杯咖啡,在公寓里来来回回地走。
明天的行李,是林婶帮他亲手收拾的,东西应该都带齐了的。
但是周京淮却始终觉得,少了一样。
他在想:是什么呢?
后来,周京淮才知道,少掉了的东西是他的心,他把心留在了叶妩的公寓里,就连他自己都带不走。
深夜,他打了电话给林秘书。
林秘书才睡下,被迫着衣出门,开车过来996。
周京淮开了门,他将一支钥匙交给她:“我要出去一两个月,我不在的日子,每周过来打扫一次再换一束花,要白色的马蹄莲,阿妩喜欢的。”
林秘书接过钥匙,迟疑了一下:“叶总不来了吗?”
周京淮慢慢地喝着咖啡,轻声说:“她很久没有来过了。”
林秘书内心唏嘘。
但上司的私生活,她不敢多说,拿了钥匙很快就离开了。
周京淮仍待在这里,从夜晚一直坐到天明,他一直在想象,想象着叶妩忽然推开门进来,然后说一句:“周京淮,你怎么来了?”
但是没有。
她不会回来了。
雨势缠绵,雨滴将梧桐树叶浸湿,沾在透明的玻璃窗口,一片残破。
沙上,周京淮一直翻看手机,但那个电话始终没能拨出去。
天际渐渐白……
遥远的地方,响起了一声鸡啼。
周京淮缓缓起身,他关掉了屋子里的所有灯光,合上了叶妩卧室的房门。
一声细微动静,叫他愣在那里,良久……
周京淮回了别墅拿了行李,开车去医院,接白若安去机场。
白若安早就准备好了。
白楚年夫妻更是欢喜,以为能和周家结亲家了,但周京淮待他们十分冷淡,叫白楚年很是失落,京淮待他们真是不比从前了。
车子启动,白楚年夫妻挥手,落下泪来。
若安回来,已是一捧白骨了。
……
车是周京淮亲自开的。
白若安一直和他说话,但是周京淮说得极少,他的神色更是有着说不出的落寞,她心里知道,他的魂还在叶妩身上。
不过,他的人在她身边,这就够了。
周京淮打开车载音乐,恰好是一伤感的歌——
《失去就是这样么》
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离开时他是沉默的。
沉默的人就不会哭么,
还有什么遗憾么?
遗憾是来不及告别的……
……
周京淮垂眸,直接关掉了。
白若安靠着副驾驶的椅背,咬着唇问他:“这歌让你想到她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