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风中,飘荡着哥俩的懒洋洋的谈话。
“大哥,好像爹也哭了。”
“爹哭怎么了?你不也常哭。”
“哦,爹原来也会委屈啊。”
“人都会委屈……”
……
折腾到现在,天已经快黑了。
叶以舒闭眼打盹,靠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垂在身侧的手痒。
反手一抓,抓了一手湿漉漉的狗毛,还伴随着浓烈的狗臭味儿。
叶以舒睁开眼睛。
见阿黄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那尾巴直甩。
叶以舒抵着它脑袋防止它往自己身上扑,见门不知什么时半掩着,身上盖了棉衣。
他放下衣服,打算出去洗手。
开门就见搭了棚子的灶台边,宋大夫正绑了袖子,青竹一般立在那里。
叶以舒眉梢微扬,齿尖轻轻在唇上磨了磨。
挺行啊,都能在他家掌勺了。
提步过去,自水缸里打了水正要洗手。两个手腕忽然被一只隔着衣服的手背托着抬起,一瓢热水倒在盆中。
叶以舒仰头,见宋枕锦半倾身靠近,脖子上一点红印未消。
不自觉地,牙齿又轻轻磨了磨。
宋枕锦抽回手背,温声道:“洗吧。”
叶以舒试了下水,两手按在水中。
余光注意到他那烧火的爹复杂的眼神,叶以舒搓手搓得哗啦响。
叶正坤闷咳了两声,道:“哥儿,我跟你娘商量过了,我们打算砌个猪圈,买些鸡鸭跟两头猪回来养着。那生意做不成就只能算了。”
叶以舒搓干净手,边上伸过来一方帕子。
他抬眸瞥了一眼,伸手接过。
余光注意到他爹偏着身子悄悄来看,叶以舒忽然道:“爹,什么时候砌猪圈,我来帮忙。”
叶正坤吓得忙端正身子,手上特别忙碌地递着柴火,闷声道:“这雨看着还要下几日,雨停了就开始。”
“行。砌在哪里?”
“咱东厢后头。”
叶以舒点头起身,端着盆把水倒了。又在屋外砌的这灶台边转了转,道:“要不干脆重新建个灶房,这个还是不方便。”
叶正坤有些犹豫,道:“建灶屋就得买木头,这样将就着也能用。”
叶正坤道:“是能用,但是每日吃什么全在奶的眼皮子底下。之前那卖小串的方子难保不是就这么被学过去的。”
叶正坤一听,果然警醒了起来。
本来好好的生意忽然断了路子,枉费哥儿一片心不说,还直接断送了他们在镇上做其他生意的可能。
现在分了家,爹娘又偏袒老幺,这边的灶台搬到他们东厢房边上要好些。
叶正坤盘算了下这些日子赚到的银子,买木料的还是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