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凉凉的药膏涂在了额上,许秀半眯着眼睛,问方夏:“夏夏,我额头上的伤口淡了些没有?”
她们这儿就只有一面铜镜,照人都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伤口的状况。
“淡了好多,你要是涂一层粉就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方夏给她上完了药,轻轻吹了吹,说道。
这药膏是许秀新配制的,专门消除疤痕。她这些天没闲着,给别人看病的同时,做了好几种药膏,除了这个除疤的,还有美容养颜的,都是她从前在古籍里看来的方子。
“眼看着要快到太后的诞辰了,你准备送些什么呀?”
方夏坐在她旁边,手里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问。
“反正太后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我糊弄过去就是了。”
许秀丝毫不放在心上,“你的蛋糕做得怎么样啦?”
“没有烤箱,连电饭煲也没有,有点困难。”
方夏笑了笑,“不过这可难不倒我,现在我已经摸索好火候了,就是还不大好看,等我再琢磨琢磨的。”
“娘子,外面又来病人了。”
白芷敲了敲门,探头说道。
“开工了!”
许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榻上起身往外走去。
她一出门看清了来人,倒是有些惊讶:“吕公公?”
来人正是内务府的吕公公,他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脚尖在地上碾来碾去,看到许秀,眼前一亮,连忙迎上来,热切地叫道:“许娘子,您今儿不忙?”
“不忙,”
许秀看着他不住地摸着自己掩在袖子下的左手,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他来的目的,“吕公公请进屋坐吧!”
吕公公口中连称“不敢”
,恭恭敬敬地随着她进了屋。
“吕公公,您今天过来,可是为了您手上的瘤子?”
许秀坐下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吕公公脸上一抽,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到了桌上:“许娘子,奴才之前对您多有不敬,还希望您不要见怪才是。”
许秀摇了摇头:“无妨,我理解的。”
她见过许多身体上有缺陷的病人,对自己的病都很忌讳,不愿被别人看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您如今怎么想通要过来了?”
许秀不由有些好奇地问道。
吕公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奴才回去之后想了您说的话,不瞒您说,这瘤子已经生了许多年了,奴才也不是没想过要将它去除,可是问过了太医,全都说没法子,您还是第一个说能切掉的。”
“奴才原本有眼不识珠,只觉得您是在笑话奴才,可是这些日子奴才也见识到了,您是真真正正有本事的人,奴才有个干儿子,之前受了伤一直不好,伤口化了脓,就是您给他治好的。”
“本来这瘤子也不碍事,奴才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可是自从知道您不是随口一说的之后,奴才这心里啊,就像长了草一样,总想着,奴才要是没有这碍事的瘤子,哪怕留个疤呢,也好过现在啊!您见多识广,不会笑话奴才,可是有那些没有眼界的人,瞧见了这瘤子,再看奴才那眼神儿,就好像奴才是个……是个怪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