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就像显眼而丑陋的胎记,提醒着林缦,她人生的本质是廉价品。
林缦越看,心中无名火越盛,她巴不得电梯门开就能抓到印章的始作俑者,然后往他身上踹几脚,再扭送警局。
她太需要一个正当理由去做暴戾的自己。
“你没事吧。”
周贺南被电梯里的气氛压抑得眼角直跳。在他家过得紧绷不舒服,他能理解,怎么回了林家,林缦的坏脾气好像变本加厉。
他得不到回复,又叫了一声:“林缦。”
“看戏开心吗?”
“……你干嘛把我想得这么坏。”
无辜的周贺南成了受气包。
林缦咬了咬下嘴唇,她不觉得周贺南会关心她,如果是的话,哇,那真是太阳从西方升起。
呵,这么一想,她的人生真是处处不如意。
周贺南不甘被她当成坏男人,他想回击她,至少也要瞪她一眼,结果看见林缦隐忍的眼角,睫毛早被泪珠浸湿。
他真的很难把她眼底的红色想成是劳累所致。y
“怎么哭了?”
周少爷最怜花惜玉,哪怕面前是他讨厌许久恨了许久的林缦。
“没事。”
她侧过头,只留乌黑的后脑勺,长发过肩,发尾有些分叉,可能很久没有做护理。
电梯终于到达一楼,林缦动作快得几乎是小跑出去。
周贺南在药房里追上林缦,她已经没了刚才的神情,看不见眼泪来过的痕迹。
他瞄了一眼篮子,里头有柴胡冲剂、扶他林、新康泰克、吗丁啉,还缺什么呢,他想了想,找到一只烫烧膏扔了进去。
林缦看了眼烫烧膏,又看了眼他,什么都没说,便去结账。
关于烫烧膏的回忆要追溯到几年前。那时他们在一起刚满一个月,林缦兴致冲冲将周贺南带回家。她虽然从小没有厨艺天分,但又从小不认输,在林妈妈的指点下,林缦试图给大家做出一道有名堂的大菜——葱烤大排,借以表现自己女人味的一面。
腌制还算顺利,可刚开始炸制,猪大排的表面只烫了个三分黄,林缦的手背就被热油溅伤了。她吓得往后退了半步,在客厅看电视的周贺南立马发觉,他冲了进来,抓着林缦的手去水龙头下狂冲。
“缦缦,痛不痛?”
他眼里的慌张距离林缦只有一厘米而已。
“没事的。”
她不知道她感动的时候眼波流转,多有女人味。
“做菜很容易烫伤的,别这么娇气。”
林妈妈在他们身后打开酱油瓶的盖子,她要用老法医治林缦的烫伤。周贺南不乐意了,又不能拂未来丈母娘的面子,便在林缦的耳边偷偷说道:“忍一忍,我现在就去买烫伤膏。”
他匆匆跑下楼,又脚下冒烟似地跑了回来,全程不过五分钟。
坦白说,周贺南宝贝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让人陶醉沉迷、死死不放,就像冬天的温暖被窝,有致命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