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教主,怎么办?!"
叛军阵中的高台之上,一直在凝神观瞧场中局势的"丞相"陈灿宇汗如雨下,哆哆嗦嗦的看向身旁一动不动的徐鸿儒。
明明前不久,他们佛国的精锐还士气昂然,追的官兵节节败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形势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要知晓,此时在场中四散而逃的士卒们可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百姓,而是"二爷"徐和宇麾下的精锐啊!
许是难以接受眼前兵败如山倒的事实,对于耳畔旁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徐鸿儒好似置若罔闻,迟迟不发一语,但其余的宾客们却忍不住窃窃私语,面面相觑。
饶是他们在不懂行伍,也能瞧出己方叛军已定,大势已去,精锐齐出的白莲教再没有半点反叛的希望了。
趁着左右无人说话,便有"机灵些"的宾客毫不犹豫的往高台下逃窜,同时还不忘撕扯着身上十分显眼的"官袍"。
对此,其余如考丧批的宾客们只当没瞧见,心中已是没有了半点主意。
毕竟满打满算这才多久的功夫,己方近万名精锐便功亏一篑,余下的叛军们更是早已落荒而逃。
从始至终,这些被他们寄予厚望的"精锐们"都未能靠近官兵阵前,便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倒在了血泊之中。
甚至就连传闻中在辽镇从军多年,曾与女真建奴浴血搏杀的"英烈王"徐和宇都在惨叫声中跌落于马下,估摸着凶多吉少。
"尔等还愣着作甚!"
"想留在此地等死吗,还不快跑?!"
沉默不语间,浑身上下被鲜血浸透的"宋金刚"拍马赶到,气急败坏的朝着高台上的众人咆哮道。
此时这位在整个山东地界上都算颇有"威望"的马匪全然不复往日的淡然,不仅披头散发,终日不离手的兵刃也不见了踪影,瞧上去很是狼狈。
如若不是这些人各个来历不凡,兼之日后或许还有些"利用价值",他岂会平白浪费口舌?
闻言,除却最为虔诚的部分"信徒"之外,高台上余下的宾客们好似后知后觉一般,推搡着离开了高台。
一片混乱当中,还有不少身材肥胖的富绅摔倒于地,后被众人踩在脚下,奄奄一息。
"教主,教主,大事不好了!"
未等毫无斗志的宋金刚率领着身旁所剩无几的心腹纵马逃窜,便听得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打马声,同时还伴随着惊慌失措的哭嚎声:"咱们后边,突然来了官兵的援军。"
哗!
本就军心焕然的白莲骨干及各路宾客们闻言更是哗然一片,绝望的神色充斥于每个人的脸上。
若非他们鬼迷心窍,被徐鸿儒许下的"豪言壮志"所打动,眼下他们仍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富绅豪商。
纵使未来朝廷整饬商税,会影响到自身的部分利益,但也总好过眼下的局面无数倍。
"兖州,兖州,尔等不是说兖州城中有内应吗?!"
"趁着官兵援军未到,能把城门诈开吗?!"
绝望的情绪当中,突然有不甘心坐以待毙的富绅豪商如同即将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不管不顾的嘶吼着。
听得此话,还真有不少人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就连"宋金刚"也是满脸疯癫的看向高台上的徐鸿儒。
好死不如赖活着。
姑且不论他们就算逃入城中,日后能否浑水摸鱼,逃过官府的筛查,但也总比眼下待在这等死强。
许是猜到了众人的心中所想,在过去几天时间里始终"安然无恙"的兖州城还真隐隐传来了些许喧哗声,城门处更有浓浓的黑烟升腾而起。
"快快快,去将城门抢开!"
也许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本因情绪跌宕起伏,导致脚步虚浮的白莲骨干和各路宾客们竟是突然恢复了些许气力,不管不顾的朝着兖州城涌去。
而随着战场中官兵骑卫不断围剿,也有些慌不择路的残兵败将往兖州城逃窜。
直至麾下的诸多心腹和"盟友们"渐行渐远,高台之上的徐鸿儒方才有了一些许反应,并发出了一声如鬼魅般的惨笑。
噗!
下一秒,咸腥的鲜血自徐鸿儒的口鼻处奔涌而出,挥洒在其身上的"龙袍"。
"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