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甘愿地欠了欠身:“是,郡主,我先出去了。”
临走前,没忘了盯了下陈焕的后脑勺。
房门关上,房间中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陈焕这才起身,脸上的红润还未完全褪去。
他?问:“绪白姑娘十分关心郡主,叫她知道郡主对奴才如此……会不会反而对郡主不太好??万一坏事,怕不是小事了。”
“我已经被留在宫中,绪白知道我的处境,也知道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什么,不会因为我们的关系而关心则乱,况且……她又?不傻,之?前那么多天早已感觉出不对来,比我们刚在一块儿就?告诉她更?能接受,如今她彻底知道了,也好?叫她与你?通气,有什么事,相互搭配着圆回来。”
“也是,都依郡主的安排。”
陈焕看向桌案,“这些……一会儿奴才奉到皇上面?前?”
“嗯,有劳了。”
枫黎将手搭在纸上,指肚轻轻拂过?一个个字迹。
每个字都是她沉浮多年对北地留有的记忆。
陈焕见?她沉默,也跟着沉默下来。
他?扫过?眼前人沉静而略带怅然的神情,心脏叫人挤了一下。
他?明白,郡主一直想回去。
不止是因为这次的战争,更?是因为她热爱自由,也爱着那片土地。
对她来说,出生的京城只是他?乡,而北地才是故土。
他?张了张唇,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一个对自己来说有些残忍的问题。
“郡主直到现在,也从未想过?留在宫中吧。”
“是啊。”
枫黎不假思索地叹了一声。
答得干脆。
若问她真心,她没有一刻、哪怕是一个瞬间,想要留在京城。
她连想都不需要想,第一选择就?是要回到北地。
而陈焕为此鼻尖一酸。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分明方才还在因为郡主对她的好?而开心、羞涩,此时却变得难受。
郡主回答的太干脆了。
他?知道郡主是将军,她心系北地百姓与将士,她肩上扛着责任,她有许多人都比不上的大爱,也知道她对北地的感情,知道她不羁的志向,知道四四方方的宫中根本容不下她。
郡主跟他?这种这辈子?就?只能困在宫墙里、只求小情小爱的阉人不同。
他?早就?知道这些,也越发明白这些。
所以他?不奢求自己能在郡主心里排第一位。
他?早就?知道他?排不了第一。
他?就?只是……
就?只是希望郡主在面?对他?时,能有一丝犹豫罢了。
他?只要那一点点犹豫。
不过?如此。
“郡主,时候不早了,奴才在郡主这儿待得太久总归是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