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唯青冷静地拿起帕子,沾了沾眼角,其实自孟从南死后,除了与男宠欢愉时,她没再掉过眼泪。
“否则兄弟阖墙,朝局动荡,西北境的草原敌军虎视眈眈,西南境的连炿盟也迫不及待谋朝篡位,喦朝瞬间?就能土崩瓦解。”
楚元臻轻笑一声。
却到底还?是沉默下来。
一时间?,宫殿内只余更漏声。
楚唯青缓缓站起身,长裙迤地,如同日光照水般波光粼粼。
“望陛下不要误会,本宫不是来为楚宥敛当说客的,其实自孟从南因陛下设计而死,本宫根本不在意陛下和楚宥敛谁死谁活……”
“那?长姐今日说这番话……”
“你?们终究是本宫的弟弟。”
楚唯青最后看了楚元臻一眼,眼神却淡漠至极,“也是与前朝不死不休的楚氏子孙,若是为了争夺皇位,放下血仇,与连炿盟合作,本宫定然第一个起兵反抗!”
楚唯青极恨连炿盟。
父皇曾被?前朝余党害死,孟从南也被?连炿盟这个前朝遗党杀死。
若不是为了楚元臻的军政大计,她定要畜养私兵,剿灭连炿盟。
楚唯青无法接受她的弟弟们和连炿盟有任何联手的可能。嵒朝下一任皇帝无论是谁,其登上皇位的幕后,绝不能有连炿盟一丝丝影子。
不等楚元臻回应,楚唯青就离开了,她不需要帝王的承诺,她来此只是为了警告帝王。
。
一夜过去,羽龙卫官署内并?无任何异动,这不免诡异非常。
若干天前,连炿盟为了救其副盟主,派来一波又一波劫狱的死士。
结果?轮到连炿盟的小盟主,莫说劫狱的死士,便是靠近关?押小盟主地牢的嫌疑人都没有。
楚宥敛穿戴整齐,自温香软玉的寝房走?出来,望着阴雨的天空。
下属站在檐下,小声地向楚宥敛汇报:“小盟主睡得极好,一觉睡到狱卒送来早饭,胃口也不错,今早吃了四个肉包,喝了两碗粥。”
楚宥敛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问了一句:“他看起来如何?”
下属斟酌道:“小盟主很平静,还?问狱卒要来笔墨纸砚,瞧着……好像在作诗作画。”
楚宥敛垂眸,抿唇不语。
自昨日,他心?中就诞生一个极其糟糕的猜测,但?又觉得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
于是道:“先不急着刑讯,等今晚再看会有什?么人来救韩翊。”
话毕,他悄悄望向身后紧闭着的房门,目光幽远深邃。
下属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楚宥敛背着手,独自站在檐下沉思片刻,才回身推开房门。
门内轻纱重重,遮住视线,看不清床上的人是深睡还?是苏醒。
楚宥敛脚步声轻微。
走?至床前,看到床上的玉人裹在轻薄的被?子里,睡得如同海棠。
他俯身,轻吻在颜玉皎额角,低声道:“醒了便起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