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金逢再三劝慰自己,肯定是她想多了,秋威明明比自己期待的还要理智优秀。
然而怀疑一旦形成人是无法控制的,秋金峰昏昏沉沉地拉开书桌下装药的小抽屉,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在一堆胶囊药盒中,她一眼就瞅到了那板银色包装的小药片,一共22颗,现在只剩下一半了。
秋金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她知道女儿已过二十,完全是个成年人了,在这方面她有权力决定自己的行为。
可是,可是……秋金逢心揪到了嗓子眼,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恐慌感。
秋威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她不是很讨厌男人吗?对方是谁,交往多久了?会不会影响到女儿的事业?家住哪里,性格怎样,对秋威好不好?
秋金逢蹲在地上,差点哭出声,她必然想过女儿将来成家的场景,可真让她面对这一刻时,简直比死了都难受。
她还那么小,大学都没毕业,人生都没体验多少,工作也没个着落,怎么能……
唉,秋金逢站起身,擦擦眼角的泪意,决定等秋威回来了,好好跟她谈一下,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万不可做错选择。
一整夜,秋金逢翻来覆去没睡着,等到快天亮时,姨姪俩才顶着个黑眼圈回到家。
秋威吃过早餐直喊困,洗簌完便钻进被窝补觉了,秋银升估计习惯了轮轴转的生活,拉着杰子要赶人少时尽早出去溜。
秋金逢背上包喊住了妹妹:“二磨啊!我跟你一块出去。”
老梁擦着手疑惑:“天还早呢,待会再去上班呗!”
“好久没晨练了,正好和二磨叙叙旧。”
姐俩儿说罢就牵着狗下了楼。
往单位走的路上有好几个便民公园,环境建造得很优美,俩人带杰子拉完尿,便慢慢悠悠地散着步,谈论着这些年的变化。
当然,大部分都是秋金逢在讲,从小时候一起上山捡蘑菇,到秋姥前两年查出风湿病,家常里短的消息倾诉而泄。
“你呢二磨,这么些年还是一个人在外奔波吗?”
秋银升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回复:“没有,我后来收养了一个徒子,比秋威小几岁。”
这个消息让秋金逢十分惊喜,她由衷地开心道:“这是好事,有人陪伴便有了自己的家,不管老小至少可以相互照应,我和妈也不必总是记挂你了。”
秋银升微笑着点点头,她开口问:“姐,你想跟我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秋金逢不是善言之人,但她有心事时,话就格外的多,见妹妹挑破了话头,秋金逢也不犹豫了。
“二磨,你觉得我这个母亲当得还算合格吗?有没有哪里做得不好?”
原来是关于秋威,秋银升如实回复:“你虽然很严格,但确实给了秋威最好的条件,我不能代表秋威,不过你比咱妈负责很多。”
得到正向肯定的秋金逢松了口气道:“有些事,我做家长的不好出面询问,我看秋威跟你这个小姨挺合得来,你俩岁数差得少,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秋威最近感情上的状况?”
“嗯?你该不会跟那群傻鸡一样,要催她结婚了吧?”
“这是什么话,我是怕她在毕业关头,因为认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白白把自己的事业给耽搁了。”
秋金逢叹口气,将昨天捡到的药盒递给秋银升看。
“这是什么,避孕药?你让我给她这种傻鸡东西啊?”
“不是,这是我在秋威房间发现的,她最近在用这药,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秋银升不解:“担心什么?她这么大了,就算发生什么也是考虑过的,而且咱们秋家不往外赶女儿,她也不会跟男人跑了,大不了生个孩子回来让你养呗,反正你也要退休了。”
真是不养儿,不知母艰辛,秋金逢气得打了她两下:“说啥屁话,现在这社会本就对女性苛刻,一旦错过毕业黄金期,再想在事业上站稳脚就难了!唉,你一个远离社会的人,说了也不懂!”
见姐姐动火了,秋银升安抚道:“行了,我回去替你问问,看秋威到底是怎么回事。”
领路人也许你是上天给我的另一个选择……
睡梦中的秋威被一阵巨大的响声惊醒,她急忙起身查看,发现是身旁秋银升的打鼾声。
窗帘拉得很严实,卧室里一片昏暗,秋威从床头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虽然还有困意,但秋银升的呼噜震得床都跟着颤,她根本没法继续睡下去。
唉~想到她辛苦替自己驱鬼,将且忍耐两天吧!
秋威踩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旁,蹲身打开了装药的抽屉,翻出那板小药片,从上面抠出三粒握在手心,然后又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门。
客厅里很安静,妈和爸都去上班了,姥姥也沉醉于自己的八卦事业不沾家,秋威径直走到酒柜前,拿出刚拆封的那瓶白酒,将药片丢了进去。
“要是今天这药是用在我姐身上,我一定得把你门牙打掉!”
秋威吓了一跳,回头发现秋银升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她撇撇嘴继续把酒摇匀,看药溶解了才小心将其放回原位。
杰子叼着自己的新玩具过来找俩人玩,秋威坐沙发上摸着狗头说:“这事别跟我妈讲,不然她又该数落我了。”
“迟了,她昨天已经发现这东西了,今早特意嘱咐我来打探你的情况。”
秋银升把药盒丢到她怀里嘎嘎乐。
秋威僵迟了半晌,然后不耐烦道:“那你就跟她说,这是我帮朋友藏的,要是不相信,就让她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