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也是胡一刀!
“所以是动手术了?”
人对上了,那就是过程了,“不是保守治疗?”
“既然派出胡一刀,那肯定是动手术了,”
夏先觉迟疑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这么一说,我一会儿还得去问问,听说当初钱宇灿家属并不想手术,胡一刀谈了好几次才同意……现在手术完没醒来,得做好他们家,哎,给他们作思想工作的准备。”
韩再暖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愁。
对是对上了,也就是说她们两个“韩再暖”
差不多是平行的,但是若真要说这件事对她的处境有什么意义,其实也约等于零。钱宇灿在“两个世界”
都出车祸了没错,可是胡阳在“两个世界”
也都成了胡一刀、屈乔在“两个世界”
也都还是高岭之花,夏先觉在“两个世界”
似乎也还在干着东陆大学行政方面的小领导工作……每一个都可能是她这两条平行线上的桥梁,出大问题的……只有她?
韩再暖的心继续往下沉。
但这其中不仅有对自己处境的悲哀,还有对钱宇灿的。
她何止是知道钱宇灿,这个男生优秀的不仅是成绩,还有他的活跃和开朗。学院活动但凡缺壮丁,什么讲座凑人头、搬东西跑腿、志愿者、运动会和趣味竞赛,只要找他肯定没问题,就算不是他擅长的,他也会尽力而为。投桃报李,韩再暖也为他争取了很多好机会,申奖、评优、旅行交流……通知下来,只要条件符合,都会先想到他。
其他学生还在一口一个“韩老师”
的时候,她早就已经是钱宇灿的“再再姐”
了。
所以钱宇灿出车祸之后,她格外上心,为他申请绿色通道,为他奔走募捐,时常上门探望……却居然恰好听到了一次胡主任与钱宇灿爸妈的谈话。
钱宇灿颅骨损伤的厉害,出血位置相当敏感,还有不小的水肿,保守治疗不一定扛得过水肿期,脑疝风险极大;但不保守治疗,进行开颅手术的话说不定下不了手术台。韩再暖当时负责院内募捐,带了慰问品和钱去看孩子,刚好碰见胡一刀在进行家属谈话。
其实正式谈话已经进行过了,应该是没达成共识,这次他们没有在专门的谈话室,而是直接就在钱宇灿的病床前。钱宇灿头发被剃光了,右边脑袋肉眼可见的肿胀着,包着纱布,上面渗着一片血渍。他双目紧闭,不知道是昏迷着,还是睡着了。
“你们看他现在生命体征还稳定,是因为还没到水肿期,打个比方,你们擦破点皮,伤口是不是会有水冒出来?可是伤在表皮的话,擦擦掉就行了。但是脑子受伤了,水肿了,就不行了,你说脑子就那么点大,水越来越多,挤不开颅骨,就只能去挤大脑了,这里我就不用跟你们打比方了吧,这大脑要是能挤,人何必长那么硬的脑壳?”
胡主任语气颇有点苦口婆心,他长相和善,此时看着很有说服力。
“那主任你的意思就是要开颅了?”
钱妈妈六神无主,双眼已经红肿得眯缝了起来。
“我只能阐述当下情况,我是不能给出建议,更不能给你们做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