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不同意,你不能把晓晓往火坑里推。”
“什么火坑?谁家火坑能舍得花二百块钱娶媳妇?”
“晓晓还在上学,嫁人的事情以后再说。”
“一个臭丫头片子上那么多学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儿嫁人。”
老太太尖利的嗓音传入耳中,吵得苏晓晓耳朵嗡嗡直响。
谁大清早扰人清梦!
好没有公德心,烦死了!
苏晓晓蹭地一下从炕上坐起来,抄起旁边脸盆架上的搪瓷盆子,拽开房门就把一盆水泼向门口喋喋不休的老太太身上。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老太太猝不及防喝了一大口水,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苏晓晓,“你……你……”
不等她说完话,房门就砰的一声直接被关上。
苏晓晓朦胧着眼把盆随手一丢,转身就爬上床,闭上眼睛继续安详入睡。
真讨厌,刚才她正宠幸八块腹肌的男模呢!
翻个身,她继续接梦。
只见帅弟弟媚眼如丝地勾住她的脖子,“姐姐”
低磁堪比声优的嗓音,让苏晓晓心脏狂跳。
明知是梦,可她还是甘愿沉沦。
伸手略显痞气地挑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浅尝辄止,男模却不乐意。
环住她的腰,将两人位置调转。
苏晓晓蹙眉,伸手推人,下一刻,手被抓住,带着按在结实的腹肌上。
啧,手感真好。
正享受,脸上倏然一疼,她被迫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面前是一张老树皮样满是褶子的脸。
王春花双手掐腰,气势凌人:“死丫头,你是不是想造反?”
抬手扬起巴掌,又要打,没等挨到苏晓晓,就被人一把推了个趔趄。
“刘翠兰,你疯了?”
看清始作俑者,王春花脸色更加难看。
不怪她偏心老二家,老大这一家子没个好的。
以前觉得大儿媳妇还算乖巧。
谁承想,老大这才死了多久,这母女俩都敢跟她动手了。
刘翠兰挡在女儿身前:“妈,你打我可以,不能打晓晓,她身子不好。”
苏晓晓出生的时候正赶上大炼钢铁后粮食短缺的三年,她饿得连奶水都没有,只能给孩子喂米汤,以至于这孩子是五个里边身子最弱的。
刘翠兰一直觉得亏欠了她,对她最是疼爱。
王春兰眼一横,伸手将刘翠兰推了个趔趄:“一个臭丫头片子还金贵上了?”
苏晓晓被吵得头疼,扶额看向周围,看清房间内的情形愣在当场。
阳光从刷着绿油漆的窗户上透进来,勉强照亮昏暗的房间。
狭窄逼仄的黄泥混砖的土胚墙,墙上挂着伟人像,以及一面红色的塑料圆镜,很有年代感。
屋子里的摆设简陋到令人发指,除去一张土炕和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只在炕头上放着个红油漆的旧木箱子,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