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信到人也到,还不等李丞相想法子打消幼女的念头,他那小女儿已到门口了。
李玉喑戴着帷帽进了府,身形步态如莲,雅致高贵不可亵玩,丫鬟小厮们不敢看,俱低着头行礼。
进了书房,李玉喑搁下帷帽,露出真容来。
当真是我见犹怜。
她向父亲行了礼,表明归来之意:“姐姐陷在王府,我不忍。我要叫王爷与姐姐和离。”
李丞相骂道:“王爷不碰月溶,以后哪怕王爷继位,也至多叫月溶削发为尼,不会杀了她。可你……你要是陷进去,比你姐姐惨,死路一条。”
李玉喑笑着坐到爹爹位置上,声音清丽:“谁说我会陷进去,不过是先勾着他,等姐姐和离了,把王爷丢了便是。”
“你当王爷是你随手可丢的物件儿,爹怕你到时脱身不得,反害了自己。”
李玉喑摸了摸自己的脸:“爹啊,你太小看我了。”
说这话时声音低了下去,很快又清丽起来:“不要担心我,爹你操心好自己就成。”
“我啊,可没那么容易死。”
李玉喑站起来,拿起帷帽戴上,也不跟爹爹多说,径自出了书房。
京城,她回来了。
丞相必忠于帝王,可帝王病弱无子,唯有一个亲弟。
若王爷继位,丞相必被清算。
若丞相胆敢在帝王在时投靠王爷,死得更早。
就让她想想,到底该如何破局。
远离是爹爹好意,但李月溶都没逃,她才不要逃。
独自逃离,多没面子,好像输给了李月溶似的。
她那大姐,哼……
她才不会输。
他嫉妒
赵元白受宫刑那日也下了一场大雨。
青蘅在牢房里听路过的牢头说,赵元白快死了。
和她的牢房挨得不近,他的疼痛她感受不清晰,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她和他算什么呢,什么也不是,从来都是他一厢情愿。
可将军瞿献来看她,问她要不要去见将死的赵元白一面,她竟然没有犹豫。
她要看他,当然要看他,看看他怎么死的。
顺便告诉他,她根本就没有被老太爷玷污。
她走近他,一步步,曾经那么嚣张得意的人如今跟狗一样趴在那里。
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如今他才是那个下贱的人,连这牢房都出不去,只能死在这里了。
她跪坐下来,担心他听不到,也趴下来,凑在他耳边轻声说:“少爷,青蘅来看你了。”
赵元白一下子抓住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青蘅笑着将他搂入怀中,跪坐起来。
她轻抚他毫无血色的脸,真可怜。
赵元白让她快走,快跑。
都快死了,还在担心她呀。
青蘅笑着笑着落了滴泪:“赵元白,你知不知道爱使人盲目。
“知不知道,你很蠢呐。”
赵元白不解地望着她。
青蘅将一切都跟他讲了:“我根本就没有被老太爷玷污,我拉了马奴上床,我觉得畅快。”
她笑着:“我最恨你关着我,我又不是你养的狗,需要条链子拴着。大少爷害你,也是因为我。我叫他救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