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点头,三少爷又给她轻轻上了一层药。
她盯着擦药的伤口,不明白。
为何当了妻,也只能摆在祠堂里做一个冷冰冰的牌位。
受所谓香火供奉。
人都死了啊。
死的人,吃不下东西了。
阿娘,阿娘……她看不见前路了。
爹娘在的时候,还会给她指一条路:乖乖的,听话,三少爷喜欢你,以后抬你做姨娘。
脱了奴籍,子孙后代都不会为奴为婢了。
可爹娘死了,姨娘也会死的,夫人死了,成夫人的她也会死的。
她要吃好穿好活好,她该往哪里走啊……
赵元白抬眸静静看她:“怎么被吓到了,脸色戚戚的。”
青蘅垂下眸来:“我害怕。”
赵元白问怕什么。
青蘅呆呆的:“不要咬我了,好疼。”
赵元白心疼得脸挨着她的脸,渡给她温度:“不会了。”
他不知道,青蘅说的不是他。
巨大的牢笼困住了她,咬得她好疼,挣脱不掉了。
柳氏牌位
这一夜,赵元桢感到自己从来没有如此踏实过。
他得到了青蘅的求救,不是二弟不是其他人,青蘅选择了他。
在这个宅院里,他与青蘅有了偷偷的计划,即使近乎私相授受,他也在这样的隐隐藏藏里品出了甜蜜来。
如同走在云端,飘乎乎的,多出了许多不该有的期待;又好像踩在了实地上,许多时日里不敢承认的情愫,得到了正主的许可。
青蘅依赖他,期待他,愿与他一起,而不是被三弟关在宅院里。
他不会那样待青蘅的,他会带青蘅去许多地方。
科举之后若外放,一地又一地,他们将走到许多地方去,他做父母官,她做他的妻。
他们会有孩子,男孩一个,女孩一个就好。
他们会是血脉相连情感相关的一家人,在这个浮浮沉沉的世界里守望。
不会有比这更值得期待的人生了。
离开汤城,离开祖父,离开这里的纷扰与罪孽,去别的地方从头再来。
赵元桢让心腹盯着三少爷院落,所有事无论大小一概禀报。
大夫深夜来来去去的事自然也落在了大少爷的耳朵里。
赵元桢忧心三弟又欺负了青蘅,叫人把大夫请了过来。
说是担心三弟,问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