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也不急,等他想明白了,自己说。
“姐姐,”
小狐狸精酒量不咋地,几杯酒下肚就兜不住话头,“今日我带着攒下的银两,艳春阁的妈妈终于让我进了楼上厢房,我还以为有戏。结果,结果……”
少年酒意上头,眼尾殷红,憋屈扒拉地收紧领口,“柳妈妈说她要亲自调教我,还下手扒我的衣服。”
清羽没忍住,笑出声来,“是谁信誓旦旦,今日必得开荤?有人主动上杆子,你怎么还挑肥拣瘦呢?”
白隐玉脑筋转不过来,慢吞吞地思索了一会儿,“姐姐说得有理,我都好几百岁的寿数了,为何要挑剔人家?”
他用手指头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当时,吓得这里都是浆糊了。”
清羽逗他,“要是个花魁小娘子你就不跑了?”
白隐玉回忆了一下他偷窥到的艳春阁花魁,貌似也就那么回事。小狐狸眉头拧巴到一起,“我也不晓得。”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清羽问他。
夜深林静,清白的月色笼罩在这一方小院中,微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
少年双颊飞霞,努力搜刮着脑海中少的可怜的参照。他们这些荒野中自行修炼的妖精,无师门无宗族传承,全靠道听途说和自己的悟性。
“话本里写的,狐妖魅惑的,大多是……”
他似懂非懂,“呆头呆脑的书生?”
清羽一针见血,“可那都是女狐妖和人间男子的故事。”
白隐玉着实苦恼,“对哦,可我为何是个公的?”
清羽也困惑起来,“我也不知,当年娘亲曾经说过,这人世间以男子为尊女子为卑,寻常家的姑娘和妇人轻易不得露面。是以,狐妖若要采阳补阴,必是满大街的男子更便宜些。因而,代代相传,狐狸化形之时,自然而然便会化作女子的躯壳。”
小狐狸精下意识往自己胯下瞟了一眼,哭丧着脸,“莫非我是这天底下独一份儿的倒霉蛋儿?”
清羽沉吟,“我未曾见过狐妖男子,不过,《志怪流源》里说,遗世独立的狐仙一族倒是不拘雌雄,落子皆成灵。”
白隐玉气鼓鼓,“我又不是狐仙,天道为何如此不公,有狐一步登天,而我修炼几百年,却套错了壳子。”
清羽叹了口气,“有野史记载,千百年前六界亦有诸多不平之声,魔、妖、鬼、精、怪族皆不满天庭高高在上独断专行。”
“后来呢?”
少年好奇,漆黑的瞳仁在夜色中眨啊眨,亮比星子。
“后来?”
清羽努力回忆着树精奶奶讲过的故事,“大抵是不自量力,一败涂地了吧。”
“哼!”
一道清晰的冷哼从墙头传来。
白隐玉转头,“你怎么偷人家的酒喝?”
狼妖苍凌斜躺在院墙上,白了他一眼,撂下一句“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