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门阀倒台后,新兴士族势力请求觐见,联名上奏要求立刻处置此事,其中以裴家为首最为踊跃。
沉云锦特此批奏,午时三刻,宋弘于云阳行斩首处决。
宋华胜被狱卒押着前往刑场,未及午时,人群已济济一堂。
秦氏在旁哀恸不已,攥住宋华胜的袖口哭得难以自持。
“儿啊,你定要铭记,你父亲是被奸人所害,我们宋氏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宋华胜这些日受尽磋磨,神思恍惚,面色苍白如纸,消瘦得仿佛被风一吹就散。
她已是贱籍加身,不日就要被赶出汴京城,流放至瘴气之地。
京城贵女的美梦该醒了。
沿街巷的一处樊楼,沉云锦冷然垂首,将此景尽收眼底。
他屈指轻叩,眉梢怠慢,遮敛眸中一抹势在必得。
宋华胜,你该来求我。
炎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
刽子手行刑干净利落,亭午三刻一到,手起刀落,宋弘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宋华胜只觉胸腔一阵灼热,似是焚火烧尽后,心如死灰般,眼睫轻颤,倏地倒地,在秦氏尖声惊呼中,周遭一切都归于万籁俱寂。
陈公公心惊胆战,恶寒爬满四肢百骸。
直到沉云锦冲进人流,揽抱起晕厥的少女时,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扯着嗓子喊道:“陛下亲临,众身退避。”
百姓们不敢直视帝王威仪,纷纷跪伏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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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幔低垂,麝香沉沉,庞然宫殿内,铺满玉石瓷瓦,明珠点缀,极尽奢华。
“身骨虚弱,营养不良,气血攻心,日后要三餐进食,不可再受气。”
宋华胜醒来,便听见御医如是嘱咐道。
沉云锦伫立在旁,眸色幽深,与她沉默对视良久。
宋华胜偏过头不再看。
宫娥搀扶她坐起,端来一碗苦药,一碟青梅蜜饯和一碟玫瑰酥。
凝视玉碟中金黄酥脆的糕点,宋华胜缄口无言。
沉云锦垂眸,瓷白指节拈起一块玫瑰酥,递到她唇前。
“你幼时最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