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疯头怒吼一声,又要动手,付云起阻止:“前辈停手,你二人都是凤儿姑娘的亲人,别为了这无稽之谈相争,让凤儿姑娘为难。”
凤儿凄然道:“你们别争了,我又不是人家的什么人,你们……”
她感到伤心欲绝,恨不得就此死去。
紫衣女子冷笑道:“看到了吧,太乙门都是些无情无义的东西。”
韦玉筝动了气,付云起怕她闯祸,连忙拉住她。紫衣女子冷笑:“人家既然成双成对,你还掺和什么?”
凤儿不敢开口,唯恐说错什么,紫衣女子喝道:“怎么,还不走么?”
老疯头瞪了付云起一眼,道:“凤儿,别走,和我上华山去。”
紫衣女子冷笑:“和他还是和我走,你自己看着办。”
凤儿知道紫衣女子威胁她若不走,今后就要追杀付云起,她伤心欲绝,又不敢流露,只得低头跟她离去。
老疯头顿脚怒吼,瞪了付云起一眼,气冲冲上华山去了。
韦玉筝问:“云哥哥,你怎么不留下凤儿?”
付云起苦笑:“这是随便能留的事么?”
韦玉筝又问:“你不喜欢凤儿吗?”
付云起想起阿元,黯然长叹。
一天后,他们过了风陵渡,到了蒲州境内,韦玉筝提议:“云哥哥,我读过元稹的《会真记》,里面提到的普救寺就在这里,我们去看看吧。”
付云起笑道:“《会真记》只是一篇传奇,虚构的故事,未必真有普救寺。”
韦玉筝却坚信:“一定有的。”
她逢人便打听,果然找到了一座普救寺。
韦玉筝连连拍手叫好,急匆匆向普救寺赶去。付云起微笑跟随,心想在翠华山见到的韦玉筝是遥不可及的天上仙女,现在却成了亲切可爱的小妹妹,真是不可思议。
来到普救寺中,香火鼎盛,除了虔诚的信徒外,还有许多读书人,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本《会真记》,在寺内四处观看,讨论着哪里是崔莺莺居住的地方,哪里又是张生居住的地方。
寺中竟然还有一座莺莺塔,付云起不禁哑然失笑。韦玉筝却兴致勃勃,口中吟诵着崔莺莺的《寄诗》,然后抬眼看着付云起,笑着问:“云哥哥,那张生是否因为崔莺莺自荐而对她轻薄,才导致始乱终弃呢?”
付云起笑着回答:“这只是元稹虚构的故事。”
韦玉筝撅着嘴说:“我倒觉得真有其事,不然故事怎么写得这么真实,你看这里还有莺莺塔。我想那张生分明就是元稹自己。”
付云起解释说:“元稹十五岁就在长安明经及第,和那个二十岁还没参加考试的张生怎么会相同?元稹是元和初年应制举第一,并非进士出身,当然也不是状元。贞元年间,河中地区非常安定,崔莺莺母女怎么会住在佛寺?这些都说明这只是虚构的故事。至于莺莺塔,显然是因为大家慕名而来,寺中僧人趁机附会。”
韦玉筝争辩道:“我就认定这是真事。云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张生是否因为崔莺莺自荐而对她轻薄?”
付云起说:“自古以来,礼法上虽有礼聘为妻、奔为妾的说法,但始乱终弃和女子自荐有什么关系?如果这男子朝三暮四,即使是汉武帝宠爱陈皇后,金屋藏娇,最后还是被遗弃在长门冷宫。如果这男子重视情义,就像红拂夜奔李靖,也能白头偕老。但这世上偏偏是才子多无行,导致女子才高命薄,就像卓文君遇到了司马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