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镖乌青亮,显然喂有剧毒,非常危险。如果刚才付云起一心要制骆二于死地,左手不去拔箫,说不定现在付云起已经遭了毒手。韦玉筝破涕为笑,笑容如花。
终南道人哈哈大笑,却伸手解开骆二的穴道,要付云起和他再斗。骆二被捉了又放,像玩偶一样,气势全无。
付云起心中却一片通明,骆二的每一剑在他眼里都变得很慢。每一剑动之前,身体、臂膀、脚步的变化都清晰地展示了来路变化,就像下棋到了中盘,却清楚地看到了后面几十步直至终局的各种变化。
付云起心中剑意如潮,手中剑光如水。众人眼中看到的是,骆二冷汗淋漓,被付云起的剑招完全带动,就像在陪着付云起练剑。
付云起一阵急攻,口中吟起了李贺的《秦王饮酒》:“秦王骑虎游八极,剑光照空天自碧。羲和敲日玻璃声,劫灰飞尽古今平。龙头泻酒邀酒星,金槽琵琶夜枨枨,洞庭雨脚来吹笙,酒酣喝月使倒行。”
突然一剑上削,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骆二伸剑格挡,那箫剑锋利,付云起内力灌注,将骆二的剑削断后余势直上,竟将骆二的鼻子削去。骆二惨呼一声,弃剑捂面,踉跄退开。
付云起意犹未尽,手中剑舞,口中将《秦王饮酒》吟完:“银云栉栉瑶殿明,宫门掌事报六更。花楼玉凤声娇狞,海绡红文香浅清,黄鹅跌舞千年觥。仙人烛树蜡烟轻,清琴醉眼泪泓泓。”
李贺这诗气魄宏伟,付云起将诗意化作剑意,姿式飘逸,就像在舞剑。众人都忘记了这是血战淋漓的场面,仿佛成了宴会上的舞剑。
突然从白衣弟子中冲出一个少年,指着付云起骂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今天削去我师父的鼻子,让他以后怎么见人?还不如杀了他。我作为弟子,虽然明知打不过你,却也要向你讨这辱师之债。”
付云起看着他,见这白衣弟子只有十三四岁,但眼光却很刚强,竟然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
那弟子挥剑便攻,却见付云起剑出如电,直冲过来,忙举剑格挡,一眨眼已不见付云起。
付云起却冲向那弟子身后,一剑制住骆二,原来骆二正一掌击向那弟子。那弟子刚才完全没有察觉,顺付云起身形转头才看见骆二袭向自己,颤声奇道:“师父,你做什么?”
骆二恨声道:“小畜生,你咒我死,我要你先死。”
那“生”
字需要鼻音,骆二没了鼻子,只出一点气,散入空中,鼻处又痛不可当。
那弟子明明是为骆二讨理,宁愿送死,不想骆二居然因他一句“可杀不可辱”
便要杀他,一时百感交集,竟泪流满面怔在当地。
过了一会儿,那弟子双膝跪地道:“师父,是弟子错了。”
挥剑便要自刎,付云起一剑将他的剑削断。
那弟子怒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付云起对那个弟子说:“骆二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清楚,何必为了这样一个卑鄙小人送死,这太不值得了。”
那弟子愤怒地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虽然年轻,但我也明白这个道理。”
付云起也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讲道理。
顾先生飘然上前,笑着问:“你有父母吗?”
那弟子愤然说:“做人怎么会没有父母?”
顾先生问:“是师父亲,还是父母亲?”
那弟子说:“当然是父母更亲。”
顾先生问:“你父母为什么把你送到长安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