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叙冬似是联想起他那个倒霉徒弟,失笑一声:“这年头,有钱人怎么都爱搞个私生子。”
他随手翻了几页资料,“怎么没有一点古家的资本?到底是亲生的还是白捡的?袁纲那么抠门还经常给我三瓜两枣的呢。”
“一开始我也觉得奇怪,”
许翊舟挠了挠额头,“调查后,就更加不解了。”
霍叙冬抬眼:“怎么说?”
“听说古荣延从小就特别疼爱他的弟弟,也就是古瑭的父亲,瑭父走之后,古荣延待古瑭视如自出,终生未娶,但迫于家族压力,还是在外搞了个私生子,直白来讲,就是古瑭的替代品,一旦古瑭遭遇到什么不测,古家也不至于后继无人,都是豪门贵族的常见手段。这倒也罢了,更让我费解的是,古荣延因担心自己儿子会分夺古瑭的遗产,这么多年都将他养在国外,不闻不问,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霍叙冬扫完资料,将文件一合,淡淡评价:“古荣延倒是挺讲义气。”
“义气?”
许翊舟皱起眉。
“否则你认为是什么?”
许翊舟蹭了蹭鼻子:“说不上来,总觉得怪怪的。”
夜深了,霍叙冬了桌上的文件,冲许翊舟浅浅一笑:“我该回家了,瑭瑭还在家里我。”
原本愉快的交谈气氛一下子化为死寂。
许翊舟磕巴道:“等,等你?”
他原以为这只是一种悼念亡者的修辞,没想到,霍叙冬紧接着对他说:“瑭瑭每晚都等我给他做夜宵,吃了才能睡着。”
神情认真,煞有介事。
若不是许翊舟也一同住在那空荡荡的别墅里,他还真信了。他眉头紧拧,本以为霍叙冬的癔症已经好转了,没想到病症远比他预想的更加恶劣。
窗外黑洞洞的,他不忍刺激霍叙冬,只能顺着他的话道:“那我们走吧,回去给古瑭做宵夜。”
——
此时的加州晴光正好,窗帘一拉开,晨光清清淡淡地洒在病床上,澄黄斜照,充盈着生机。
病床上的人睫毛微颤,动了动手指,古璟便快步坐回到床沿,柔声道:“吵醒你了?多晒晒太阳,对你的康复有好处。”
呼吸机喷洒着雾气,病人勾起他的手指,似有话要说。
“瑭瑭乖,什么都别想,先好好养病,”
古璟起身亲了亲他的额头,“等身体好了后,你想做什么,哥都依你。”
重逢
城市寂静的夜,灯火将玻璃染得深浓剔透,折射出不切实则的光。霍叙冬屈膝坐在地上,醉醺醺地靠着落地窗,酒瓶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