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南做梦了。
一个普通高二放假期的下午,阴云占据半边天空。
空气中透着泥土的潮湿与闷热,压在人身上,是将要下雨的节奏。
天气烦闷得很,女孩解开几个校服扣子,但放假回家的兴致不减,早已与朋友约好了要去哪家奶茶店测新品。
嘴里哼着小调,刚打开门换好鞋,却听到房间里传来了几道意味不明的呻吟。
庭南愣在原地反应了几秒。
随后偷偷寻着声音源头,拉开道门缝。
幕帘紧闭,房间内昏暗一片,女人神情涣散如同溺毙,男人嘴里也不时迸发出几句咒骂与脏话,与她印象里严肃苛责的父亲根本无法交织在一起。
充斥间,热烈的、暧昧的、恶心的味道。
另一个陌生的女人庭南见过。
是温恺盛的秘书。
那个经常夸她好看,给她塞糖吃的美女阿姨。
……
庭南被庭茉警告反锁在屋内。
可是房间根本就不隔音。
庭南看向窗外。
不出所料,果然下雨了。
屋外,雨滴毫无预兆地到来,暴风骤雨如同断珠的珍珠,不间断。
屋内也亦然。
庭南靠在门上,她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只要那一天她没有拉开那道门,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到这么糟糕的地步。
是她的错吗……
“我都说了,只是普通朋友,喝醉了酒而已,我就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为什么只有你在这斤斤计较?”
屋外充斥着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和女人伤心欲绝崩溃的哭声。
要说温恺盛不爱吗?
他那么一个封建且大男子主义的人,因为心疼庭茉十月怀胎时受的苦,心甘情愿将孩子的姓全都改成庭茉的姓。
要说温恺盛够爱吗?
如今的冷漠无情他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决绝,没有丝毫留恋曾经的情分。
庭南担心妈妈,拉开门缝。
温恺盛说出这句话的凶狠面容在恍惚之间与甄成赣重叠在了一起。
那天,她替一位同事值夜班,满身疲惫地下班。
钥匙刚从包里拿出,突感腰际被人轻轻拍打了一下。
庭南呼吸一窒,被惊得退了半步。
楼道昏暗的光线让她隐约看出那人是谁。
脸上一贯带着的敷衍笑意这会儿有些溃塌。
男人堵着她的门,一瞬间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强撑起一个笑,“老师,您怎么在这?”
“唉呀,我家那个母老虎每天就是贬低我,说我这不行那也不行。”
男人絮絮叨叨,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今晚回家发现了一个男式衬衣,不是我的码。我质问她,她竟然直接承认了还说我不行。”
说罢,他还厌嫌地唾了一声。
“死不要脸的猪肥婆,觉得老子有多稀罕她似的。”
随后,他好像察觉到了庭南的害怕,男人舌尖顶了下腮帮,神情变化,对着庭南低声笑:“宝贝儿,你别怕。”
“被那肥婆骂了之后,我就想起你来,你平常对我那么尊重,终于让我找回点男人的面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