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们是不是故意把厌辞和毋离放走的?”
张总管突然道。
“总管,您怎么会这么想,我们跟他们非亲非故的,怎么可能给自己惹麻烦。”
计老三道。
刚才被砸破头的内监这时插嘴道:“你们平日里不就爱和厨房的小厮混在一起,让他们给你们整点下酒菜,毋离是不是就是厨房的?这还没交情?”
“我、那不一样,我们昨晚真的把人推下了河,还亲眼瞧见他们沉下了水,只是辛大哥说要补刀才稳妥,我们还没来得及。”
“嘴上说补刀,实际上却放任两人生还,这还不是徇私?往日里我吩咐你们干的事,是不是也是这般糊弄!”
张怀汝的声音拔高,凄厉了起来。
今晚他已经受了裴厌辞不少气,再联想到往日的事件,哪个要处的人不是对殿下威胁甚大的,若是这个出了差错,那他该怎么办?
殿下怎么办?
裴厌辞一句“从别人那里得来的生还机会”
萦绕在脑海,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个“别人”
是谁。
越想越觉得这事错不了,否则,辛海他们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逃跑呢?
肯定就是他们也晓得没把那些人处干净,留下了首尾,现在事情败露,自己先心虚地逃跑了。
这些不成气候的江湖骗子!
张怀汝的目光阴鸷而骇人。
“来人,把计老三拿下!杖毙!”
闲逛
一具尸体从太子府后院小门搬上了一辆板车,拿白布盖着,车夫沉默着甩了下鞭子,黑驴粗噶地叫了一声,拉着车往晨雾弥漫的街道跑去。
一直侯在计老三屋子外的裴厌辞听到毋离的汇报,将蓄势待发了半夜的匕首重新收回袖子里。
新的一天开始了。
裴厌辞换上管事才有的靛蓝衣裳,随允升去了前院茶房。
允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量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清秀的面庞带着一股阴柔,难说好看还是不好看。他是张怀汝最器重的义子,还小时便跟了他,早年有一同在冷宫遭罪的情谊,太子得势后他也跟着张怀汝出了宫,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到了茶房,他代表张总管为裴厌辞说了几句话,原先的毋参一脸郁色,在允升说完话后,从嘴角里挤出一抹笑,第一个站出来向裴厌辞道喜。
“看着你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我还得向总管复命,先不在这逗留了。”
允升道。
等他离开,毋参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不善地瞅着裴厌辞,“脑袋这么快就好了?你可别逞强,伤没好就出来,以后伤口复发,可要成短命鬼了。”
说着,他低头捂着嘴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