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事说的在,”
裴厌辞笑道,又为他添了杯茶,“张总管似乎看我也不顺眼,这么说,我将他们发卖了之后,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赵管事脸色微变,忙低头喝茶。
裴厌辞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心底浮起一丝冷笑。
他这动静闹了三四日,银钱收了八千多两。
宋祺安和方大儒几人七拼八凑了好些时日,也才凑了五千两。
难怪人都说“宁做富贵门前犬,不争贫户半亩田”
。
允升就算不晓得他收了多少钱,也能知道这是笔只赚不赔的好事。
自打那日他们俩闹了一顿之后,他和张怀汝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说,现在将他们的人打发得多了,竟然也只是派一个赵管事来。
允升早早地拟好名单,又在他刁难之际,借机小题大做与他闹翻,表示不再管这事,那演技还不愧是宫里锻炼出来的,将他都瞒了过去。
等他得罪了府内一通人、弄得里外不是人后,等待他的,不是顾九倾的褒奖,而是与那些人同样的命运——被发卖给人牙子。
脏活累活他干,下人的怨恨怒火他背,允升他们全程躲在他背后,最终落得个干干净净,府内下人提起来,估计还能称颂一句张总管和允升的好,此时不趁机收拢人心更待何时。
“张总管怎么可能把你打发走呢,你现在是殿下跟前的红人。”
灌下一大口茶,赵管事也镇定了许多,“你呀,就是想太多,这件事情若办到上头的心坎里去,张总管和殿下开心都来不及。”
红不红,裴厌辞自己难道不晓得么。
靠着那点子微薄的情分,怎么抵得过与他同甘共苦多年的张怀汝。
裴厌辞看向赵管事,摇头轻叹道:“实话不相瞒,张总管对我,已有积怨。”
“这话从何讲起?”
赵管事惊讶道。
“之前的事情你不晓得,”
裴厌辞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小声道:“咱们平日里交好,你就是我叔,我这才跟你说这事,你别与外人说了。”
赵管事一听,心里更被勾起了好奇心,也朝他偏了脑袋,“发生了何事?”
“张怀汝曾派人将我和毋离绑了,想要沉河,还好我俩命大,这才险而又险地逃过一劫。”
他道,“回来之后,张总管怕我报复,就开始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了。你说说,我是甚身份,他又是甚等身份,我哪里敢说他一句不是,恐怕抱他大腿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