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扼鹭监也不是随便抓人的,专挑软柿子下手。
裴厌辞微微抿了口茶,看着他们越发难安的样子,终于道,“我曾听姜小将军提起,被抓的人中,还有京兆府兵曹家的儿子?”
“是。”
宋祺安听说过这事,但兵曹参军不过八品小官,且还是京兆府这几十年没打过仗的地方,站在白身的方大儒面前说话都显得不够分量,他们从来没考虑他。
裴厌辞看出他的疑虑,道:“他好歹是在官场中行走的,比你我强多了。你去会会他,看能不能靠他把人捞出来。”
宋祺安将信将疑。
“太子殿下没那么快脱身,眼下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哪里还会想着这些书生。”
裴厌辞道,“你若劝不动,让他来找我,我帮你说。”
宋祺安有些不好意思,“这如何使得。”
“改日那些书生若全部出来了,别忘了我的功劳就成。”
裴厌辞开玩笑道,“你们把准备赎人的五千两银子给我当跑腿费就成。”
“那本就是应当。”
宋祺安认真道,郑重其事地举起酒杯,与他相碰。
送走了宋祺安,裴厌辞让辛海三人也回来。张怀汝被扼鹭监抓了,他们眼下想要出城,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
毋离从屋子里出来,见他们神色激动地商量接下来该去哪里闯荡时,不由把耳朵跟过去。
听了半晌,他忍不住插嘴道:“西域你们不喜欢,边疆太苦,江南人太奸,岭南太毒,你们还是不是混江湖的,也太挑了。”
顾兴挠挠头,憨笑道:“在太子府待了几年,过惯好日子了。”
辛海习惯性地摸摸脖子上的刀疤,用嘶哑的嗓子道:“仇家太多,得谨慎一点。”
“要我说,你们不如跟我大哥,反正你们之前也帮大哥做了不少事情。”
毋离道。
三人皱起了眉,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崔南打着哈哈道:“要是听受他差使,我们算仆役的仆役吗?”
顾兴搭腔,“我们可不是卖给太子府的。”
“张怀汝那老登不也是仆,还是没根的老阉儿,也没见你们有意见,尾巴摇得跟扇子似的。”
毋离损道。
他们平日里时常在一起喝酒,天南海北地吹牛扯话,也没个忌讳,听毋离不像是开玩笑,也认真起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
“这能有假?再没有比我大哥更有本事的人了,你们跟着他,早晚飞黄腾达。”
崔南和顾兴纷纷笑了,“你就吹吧。”
沉默了半天的辛海突然道:“近来我们也没商量好有甚地方可去的,不如这样,你大哥若有甚事要做的,就雇我们哥儿几个跑跑腿,我们就赚个出城的路费,如何?”
毋离挠挠脑袋,“这事我得跟大哥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