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是沒有,主君看了都很詫異,以為夫子還會罵您幾句,卻不想只是寫信來關心您。」
「來送信的人說,夫子自己都犯了腰疾,還要命人趕緊送信來問女君的情況,到底是從小就教的學生,總是多上心幾分呢。」
張姨笑著,幾個下人把熱好的菜放上桌,淨是吳清荷愛吃的東西。
燭火搖曳,佳肴的香氣撲鼻,吳清荷低頭喝粥,聽著下人們與她分享今日府里的事,沉默著說不出話來。
——
第二日,學堂里的氣氛便格外詭異。
晨讀的女君們念得磕磕巴巴,看著個人影飄過去,才忍不住問同伴。
「沒看錯吧,那是吳清荷?」
「是她,真的是她。」
「她好囂張,今天還敢出現。。。」
其實不是囂張,說來,吳清荷自己也不太敢相信,她是想同夫子道個歉。
旁的她也懶得管,只是,夫子昨日腰疾復發,多半是追她追的,她那麼大把年紀,吳清荷也不情願她跑出點毛病來。
反正就是低個頭的事,大不了就認個錯,挨點罰。
學堂邊就是夫子的書房,平常無課的時候,夫子就會在那裡喝茶讀書,給來尋她的女君們答疑解惑。
有人循聲抬頭,看見吳清荷,眼睛瞬間睜大。
「吳妹妹,你怎麼今日還來私塾呢?」
開口問她的人,是陳韻,在這些女君中最為年長,與吳清荷的關係稍好些,先前夫子要罰吳清荷抄書,還是她給通風報信的。
陳韻也是尹夫子的學生,算起來,得是吳清荷的師姐。
此刻她的話語裡是充滿了不敢置信。
吳清荷眉峰一揚,環顧四周,自顧自點點頭。
「對,我來領罰。」
陳韻像是被雷劈一樣震驚。
「你願意挨罰?」
今日的太陽都是從西邊出來的吧,吳清荷願意來領罰?
「大不了打個三十戒尺,尹夫子也沒力氣打我太多。」
書房外站滿了學生,她們都沒進去,吳清荷推測,可能是夫子此刻正有事,不見學生。
「只怕不能是三十戒尺,你昨日是不是還打了人?那個杜家的小公子,他被接走的時候,哭得梨花帶雨。」
一想到昨日那杜二哭爹喊娘的,陳韻就忍不住皺皺眉。
「那是我打的,不過那又怎麼樣,他該打,若不是我的彈弓壞了,他只怕還得吃點苦頭。」吳清荷說話時瞥一眼夫子的房內,那房門緊閉,仍舊沒有要打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