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吳清荷實在太近,嘟囔的時候有濕潤溫暖的氣?息流動在吳清荷周圍,如同風試探性?地吹過緊閉的大門,看怎樣才可悄悄鑽進?去。
這樣很怪異,心?底痒痒的,是吳清荷從來沒?體會過的感覺,她正想再問些什麼,院外的馬廄傳來月亮的踏蹄子聲,「噠噠噠」好幾下。
吳清荷回過神來,望一眼馬廄的方向,月亮一到陌生的馬廄便會不安,她若不安撫,月亮會煩躁很久。
「月亮不太安穩,我去看看它,夜裡的森林很危險,我們?現在的狀態不便摸黑趕路,等破曉時我們?就溜走。」
她提到「溜走」兩個字,柏乘才好好地環顧四周,問了她一遍:「我們?要溜走?」
「是,這是別人?家,收留我們?的是對老?妻夫,我覺得他?們?有點不對勁,但。。。至今那老?人?未做什麼過分的事,我也不知是不是我太緊張了。」
說話?間,吳清荷便要起身去安撫一下月亮,柏乘有些害怕自己一個人?待在屋裡,他?想跟她一塊去馬廄,可他?撐著坐起來,卻發覺自己還腿軟著,還沒?法走穩路。
吳清荷看他?踉蹌了下沒?能起來,就替他?塞好被褥:「你舊疾發作後?還沒?喝藥呢,好好坐這吧,別出去亂吹風。」
「這裡好黑。。。我一點都不想和你分開。」
柏乘很不情願地鬆開她的袖子,很失落地垂頭,吳清荷猶豫片刻,就將自己袖子裡的短刀拿出來,塞到他?的手中:「這個護身辟邪都好用,你拿著它就不必怕黑了,我去回,不會在馬廄停留太久。」
「你把?刀給我,那你用什麼呀。」
「我行囊里有好幾把?刀,你不必擔心?我。」
她的短刀小巧鋒利,力氣?小的人?也能用好,柏乘接過短刀,像是得到了不少勇氣?,乖乖地躺好,將刀放進?袖子裡:「那我等你回來。」
屋外的院落黑漆漆一片,月色朦朧,吳清荷腳步極輕,緩緩走到馬廄邊上,月亮嗅到她的氣?味,就沒?再發出大動靜,可也沒?有要安靜的意思,馬廄內有隔板,隔出三個空位來,月亮就在最邊上的空位里亂晃。
「怎麼回事,昨日跑了一整天,現在還不累嗎。」吳清荷伸手摸它的鬃毛,試圖安撫好它。
馬兒吭哧一聲,煩躁地抖抖鬃毛,它沒?有被安撫好,馬蹄又要開始亂踏,不停地往門口擠,順帶還拿頭拱吳清荷,想要讓她也出去。
月亮不想待在馬廄內。
吳清荷後?退兩步,掃視過周圍,發現白日裡老?婦用彎刀割的草都堆在馬廄的空隔間內,堆得很滿,一聞便是泥土與青草的氣?息,她認真地看了看,翻過隔間的擋板,突發奇想地伸手扒開了最上邊的草。
血腥味撲鼻而來,她整個人?卡殼一瞬,迅地扒開下一層草葉,慘白的月光下赫然?出現一隻?人?手。
低聲罵了下,吳清荷甩開草葉回過身,「砰」地一聲悶響,似乎撞到什麼實心?的物體。
「真巧,我一出門就看見馬廄里的小東西了。」
沙啞的聲音悠悠傳來,那老?婦人?竟然?不知何時就到身後?了,緊接著一道白光閃過。
吳清荷立刻側身避開,看見老?婦人?在她身後?猙獰地笑著:「有兩下子,還能避開彎刀,不是什麼普通的小孩,參加秋狩,年紀十三,騎的是銀白汗血馬,有武功底子,我運氣?好碰到了你,得到的情報也完全正確,你們?宰相還真捨得讓自己的女兒來了。」
你們?宰相這種稱呼,再加上老?人?奇怪的音調和深邃的五官。。。
吳清荷在狹小的馬廄里不斷避開老?人?的攻擊,出聲問一句:「你不是我們?的百姓,是邊塞來的胡人?吧,或者至少有胡人?血統,來京城當奸細。」
「倒也不是個蠢的,我現在就要把?你的頭顱割下來,獻給我們?可汗。」老?婦尖刀瞬間就要刺到吳清荷面前。
她原本想趁吳清荷熟睡時再殺的,省事又快,但她還沒?睡,甚至看見了未埋好的屍體,那就只?能現在殺了。
吳清荷這一回沒?躲過,用手臂擋了下,刀刃在她的手上劃開一條大口子,鮮血淋漓,月亮聞見受了驚嚇,開始鳴叫起來,它不停地撞門,但奈何擋板堅硬,它沒?有撞開。
月亮的鳴叫聲劃破整個夜色,比彎刀還要鋒利。
「可你把?我的頭顱割下來,又能做什麼呢,破壞這次秋狩?我才十三,我也不想死,你既知我身份,不如拿我當人?質威嚇朝廷,為你們?胡族索要些過冬的糧食與布匹。」
老?婦接到的任務,本是喬裝成普通的老?獵戶,來京破壞秋狩,她在山中布置了不少殺人?陷阱,但效果並不讓人?滿意,直到她遇上了情報中提到的吳清荷。
吳清荷在這群人?里身份最高,殺掉她給秋狩帶來的破壞巨大,可是這小姑娘一番話?卻叫她猶豫了。
「你說得可當真?」老?婦拿刀架在吳清荷脖子上,胡族靠打獵為生,每年過冬都是個難題,今年也不例外。
「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我娘手握重權,她把?我當眼珠子疼,一點糧食不在話?下,若是談不成,再割我的頭,倒也不遲。」吳清荷疼得額頭上全是汗珠,可嘴角卻帶著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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