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着不动,情绪稳定,“牛肉炖了一晚上,不尝一尝吗”
“没兴趣,不想吃。”
明笙被他刻意的平静激出一身的叛逆,冷声道,“吃腻了,我早就想换新口味了。”
扭身去沙坐下,肩背挺直,目光执拗,绝不妥协的身体语言。
傅西洲阴翳盯着她背影,夹了一口土豆块,慢条斯理地在嘴里嚼。
原来硬梆梆的生土豆,炖得已经软烂,入口即化。
她却说厌了,倦了,想试试新口味了。
两人各自占据客厅两边,气氛几乎达到冰点,明笙一秒都不想待下去,扯起围巾就要拎包走人。
身后传来一声凌厉的“站住”
。
她顿住,那股因他而起的烦躁还哽在胸口,也排解不了。
脾气上来了,就是不肯转过身去面对他。
傅西洲走到和她只有半米间隔,盯着她垂落在肩上的卷,明明可以抬起手就掬一把在手里,最后还是克制的什么都没做。
“京尔跟我谈过了。”
他嗓音低缓又肃寂,“我承认,作为男朋友,过去是做得不好,很多事情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所以这一次你不说实话,瞒着我去道合实习,我愿意站在你的角度理解你。”
明笙背对着他,嘴角轻扯,讥诮一笑。
大少爷屈尊降贵说,我愿意站在你的角度理解你。
为什么即使是低头妥协,他也要妥协得那么高高在上,仿佛在好心施恩。
“你的理解对我来说,不重要。”
她转身坦然迎上他的眼,“我们分手了,我不用整天担心你会不会不高兴,你也不必管着我,不用整天猜忌我会不会再骗你,大家安然回到陌生人的位置,对我们,对我们的家人,都好。”
傅西洲眼神坚毅,平静听完她那些带刺的话语。
心脏被决绝的字眼扎得钝痛,但头脑是清醒的。
情绪也是异常冷静。
他语调平平,神情倨傲“这段感情虽然是你起的头,要不要结束,由我说了算。”
“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明笙,你死了分手这个念头。”
明笙拳头捏紧,杏眼迸出愤怒“凭什么”
傅西洲走近她,和她咫尺相对,声音轻飘,“凭我守口如瓶,没有让你爸去坐牢。”
明笙脸色苍白,抿紧的红唇泄露了她的无力。
二年前,正是明江一家最艰难的时候。
明江无端欠下巨额债务,神思恍惚。
这天载傅西洲去机场朋友的路上,他被高利贷跟车追踪,他及时现对方尾随,不由车飞快,却差点撞上一辆迎面而来的卡车。
是副驾的傅西洲先现不对劲,眼疾手快,及时出手转动方向盘,这才在车毁人亡生的前一秒,及时制止这场灾难。
凭傅景淮徐茵爱子如命的态度,若这事捅到他们跟前,他们一定会让明江一家卷铺盖走人。
甚至会直接怀疑他的动机,一怒之下报警。
可是就在明江即将接受厄运的前一晚,明笙踮着脚尖,偷偷溜进了傅西洲的房间。
隔日傅西洲二缄其口,还对他诸多美言,在父母面前绝口不提自己差点被明江害死。
那一晚后,许多人的命运就此改变。
傅西洲注视着明笙,满意地看到她倔强面具背后的不堪一击。
也是,她从来是聪明拎得清的姑娘。
筹码在握,他微微一笑,换了一副志在必得的悠闲语气,“欺骗我这一次,我可以当做没生过。不过,道合这份工作,辞了吧,你想在投资公司展我也不拦着你,这行我人脉也不少,换一家,你还能学到更多。”
明笙梗着脖子,飙泪“都是一样的公司,在别家我能干,为什么在道合就不能干”
傅西洲目光陡然凛冽,为她的顽固拎不清,还有眼眶里盈着的委屈泪水。
“为什么”
他浓眉拧着,瞪着她,脖子上一根青筋涨了起来,“因为你有个觊觎别人女朋友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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