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富察夫人,宝鹃收了脸上的怒色,向她行了礼。
宝鹃是延禧宫的大宫女,富察夫人为了自已的女儿,也得关心两句。
“宝鹃姑娘这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宝鹃眼角有些发红,却还是强忍委屈道:“没什么,让夫人见笑了。”
安陵容微微皱眉,不悦道:“宝鹃,你素来是个稳重的,怎的今日竟在富察夫人面前如此失态?”
“你委屈巴巴地往这一杵,若是不把话说清楚,是想让富察夫人误会吗?”
宝鹃像是这才反应过来,立即跪下。
“娘娘,奴婢错了。娘娘与富察小主情同姐妹,奴婢怎敢让让夫人误会,引得娘娘与富察小主不悦?”
富察夫人急忙打圆场道:“娘娘言重了,臣妇怎么如此多心?宝鹃姑娘对贵人的照顾,桑儿都跟我说了好多次了。”
安陵容面色稍霁:“起来说话吧。”
“是,娘娘。娘娘前几日被贞嫔指使花房太监毒害,差点丢了性命。”
“奴婢担心重蹈覆辙,一大早就去了花房那边看着,可谁知……”
富察夫人比安陵容还要紧张,她女儿心智不全,万一也被人用了这种方法害了,那可不行。
“宝鹃姑娘,又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那花房总管太监何明,是去年冬季才上任的,为人十分嚣张,竟说花房不准外人进入。”
“我明明已经说了,我只要检查明瑟居的花不要被搞错了就行。”
“可那何明仗着有熹……仗着有人撑腰,对奴婢十分不客气,还让几个太监把奴婢轰了出来。”
宝鹃告状十分有水平,绝口不提她故意激怒何明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何家人都是生来高傲。
哪怕身为圆明园的太监,何明骨子里跟浣碧一样,从来没有放低过自已的身份。
哪怕事情过去了将近三十年,他还是认为他是何家的嫡长孙,也是后宫最有权势的熹贵妃的妹妹浣碧的表兄。
安陵容第一次见何明,就知道这人是个高傲的,他半点奴才样都没有,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没有奴颜媚骨,让人看着舒心。
可心思高傲的人,最是经不得激。
宝鹃不过是因为自家主子被花房的人毒害,对着花房总管阴阳怪气了几句,就激的何明恶语相向。
这件事就是让人去查,那也是何明的错。
“去年冬季上任”
和宝鹃嘴快说出的“熹”
字,很难让人不想到去年开始有了协理六宫之权的熹贵妃。
若说这世上谁最希望熹贵妃倒台,除了嫉妒她的后妃们,就是富察夫人了。
富察佩筠因为甄嬛疯癫了五六年,且终身不能有宠,这让富察夫人怎么能不恨?
宝鹃的话说到这里,也只是让富察夫人起了同仇敌忾之心而已,想让她行动起来,还是得再放一点饵。
安陵容看似疑惑:“何明?就是七年前,咱们第一次来圆明园时,见到的那个与熹贵妃身边的浣碧说话的太监?”
宝鹃失笑:“娘娘,您忘啦?七年前,奴婢没来圆明园。”
安陵容敲了敲自已的脑袋。
“你看我,都糊涂了,那日跟我一起的是繁英阁的宫女翠儿。”
“还是翠儿告诉我,与浣碧说话的太监是花房的何明。”
“我当时还奇怪,这名字听来,可不真不像个小太监的名字。”
“没想到,如今他都是花房总管了。真是岁月如梭,转眼都七年了。”
宝鹃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难怪那么嚣张,原来他七年前就跟浣碧认识了。我看他与浣碧生的有几分相似,还以为他是浣碧的亲戚呢。”
安陵容不在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