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走近了一步,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会儿的样子有多像个地痞流氓。
“我觉得我们有缘。而且……我喜欢跟长得好看的人一起玩儿。”
燕鸣山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将我上下扫了个遍,最后停留在我明显血统特殊的脸上。
“临城付家?”
闻言,我眼里的笑意淡了些。
“不是。”
我顿声道。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对我交朋友的提议,燕鸣山没有拒绝,但我却觉得,他的话,来地比拒绝更让我觉得羞辱。
面对这个学校的任何富家子弟,我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自卑情节。
但眼下的我,人生中第一次为我卑劣的出身而羞赧。
我不明白燕鸣山为什么这么问。
雄厚背景的世家间难道并不相互联系么?那个临城的付家有没有一个混血的少爷,对他来说分明应该显而易见。
我扯平嘴角,朝右迈了步。
我忽然觉得有点没意思。
“怎么搞得跟我非要逼良为娼似的。”
“走吧好学生,不烦你了。”
我说完,下意识去看燕鸣山的反应。
但结局依旧令我失望。
燕鸣山什么回应也没给,我说让他走,于是他便真的走。
再多看我一眼也没有。
那天之后,我对燕鸣山的执著和热情在褪去了大半。
很正常吧,当自尊受到打击时,没多少人还会贱到上赶着羞辱自己。
我不记恨燕鸣山无心一问对我的刺痛,甚至隐隐有些感谢。
感谢他帮我祛魅,把我从对他有些诡异的偏执中解救出来,一脚把我踹了个清醒。
像我这样的人,本身就和他产生不了什么交集,走不到一起,更做不了朋友。
我放弃燕鸣山了。
斩钉截铁地,我下了断言,并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么认为着。
直到本性在一日重新压抑智,夺回对我的控制权。
那天我因换季而高烧,蒋开给我叫了假,没让我去跑操。
我趴在教室的课桌上,歪着头看墙上挂着的钟表。
分针一点点走着,眼看快到查楼的时间。我忽然起了身,走出教室门,往我熟悉的方向走去。
等到我又一次坐在了燕鸣山的位置上时,我才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蠢事。
“操……”
我摸了把额头,自己也觉得自己好笑,不打算再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