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他的所属品
剧组没多少人待见我,所以哪怕我杀青走人,也没人过来送上一送。
不过听程薇说,他们倒是上赶着把我丢那儿不要了的棚子和冰桶捡走了,一时让我分不清他们到底是瞧不上我,还是太瞧得上我。
虽说没什么人送我,但接我的人有不少。
我斜背着包,在保安的护送下,逆着簇拥的人群,往车在的出口走去。
流量咖么,粉丝接机的阵仗赶得上接驾。
我黑粉们骂我骂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说我总要硬生生把机场走成秀场,明明一个简单的下飞机,偏偏要全套妆造,不拍出几张“随意抓拍”
神图血洗一下热搜就不善罢甘休。
我也着实不冤枉。因为越是人多的地方,我就越是要光鲜亮丽。
全身上下,只有这一张脸是我唯一能跟人叫板的东西,我就是要让所有人在看见我这张脸时,哪怕再恨我,也骂不出口狠不下心。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句“看这边!”
,我敏锐地捕捉到声音,扭头朝对应的方向看过去。
错愕地笑,眨两下眼反应一下,抬手随意挥挥就算打了招呼,拽两下袖口,收手迈步接着往外走。
这一套连招一气呵成,我早在脑子里预演过千百遍,知道就算方才让从来没摸过手机的八旬老大爷来拍,也拍不出一张废片。
漂亮如果是柄利器的话,我无疑最知道如何把玩它。
哪个角度好看,什么表情最上镜,哪种眼神最勾人……这些我从很小就不得不知道的东西,以前让我反胃恶心,现在却摇身一变褪去肮脏外皮,赐予我狂热的追捧和许多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机场的人群还在簇拥着高喊,我抬脚迈进车里,将一整个世界的爱意关在外面。
在这些赞誉与深爱中,我欢欣、陶醉,却找不到自己。
自上车后,我没跟程薇或者司机说过一句话,但这两位似乎对我的目的地胸有成竹,压根没想着找我确认,就把车开到了ns娱乐公司楼底。
其实也不怪他们自作主张。我平日就爱往公司跑,因为那里有牵着我每一根神经的人。
我爱呆在他的身边,听他沉稳起伏的呼吸,手指搭在他昂贵腕表靠下的位置,随着他的脉搏轻轻敲击。爱把他整齐到过于一丝不苟的桌面按照我喜欢的方式弄乱,再在他皱着眉的注视下老老实实重新摆放整齐。爱听他不带任何情绪地叫我“付景明”
,明明和旁人无异,却让我那么欢心。
好吧,我爱燕鸣山。
从皮囊,到内里。
无比痴迷。
没遇到燕鸣山前,我听闻病态的人这么描述所爱。
生命之光,欲念之火。罪恶,灵魂。
句里句外扭曲的爱让我嗤之以鼻,直到燕鸣山朝我走来,并成为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原来我真的会如此渴求一个人,全身又全心。
所以常来说,我对“能见到燕鸣山”
这件事会是欣喜若狂的。
可这次不大一样。
我是去认错,去赎罪的。
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值得令我回味的体验,我或许都不会被允许坐在他的身边。
这我哪里还顾得上欲望不欲望的,只希望我漂亮的脸能如同往常无数次一样挥作用,替我消灾扛罪。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一大堆,但车就这么停在大门口,程薇连车门都替我拉了开来,就等着我下车。我就好比被赶着上架的鸭子,除了顺杆子爬,没什么别的办法。
衣服,我别别扭扭走下了车,冲程薇递过去个如同诀别的眼神,径直走向公司大门口。
在ns,我这个人往这里一站就是一张通行证,直通最17层的总裁办公室。我驾轻就熟地往燕鸣山那里走,一路上遇见不少眼熟的员工和艺人。
在公司里,你见到ns一哥付景明的概率,比十八线小糊咖都大。或许新人见着我还会惊讶惊讶,但过不了多久,自家经纪人科普科普,也就知道我天天去的是几层楼,晚上躺的是谁的床了。
于是他们见着我也不觉得稀奇,礼貌地问候我两句,和我熟一点地再打趣地问声“找燕总啊?”
就甩甩手该干嘛干嘛了。
我抓着一个和我打了招呼地员工,指着燕鸣山办公室关着的门,小声问:“他忙着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