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的伤卧床养了一个月多。
悯生剑在他腹部上半寸和后背对应的位置各留下一道疤。它顽固无比,在明镜的皮肤上生了根,任白子画找来什么祛疤淡痕的药物统统不管用。
午后阳光正好,清风微拂,带来阵阵花香。
躺椅上,侧躺的明镜昏昏欲睡,片刻后,他手中失去力道,杂书游记即将掉落,白子画接住了。
记住页数,白子画妥善放好。
鲜艳欲滴的血红菩提珠手串在这两个月里没有“变大”
,反而是……白子画食指拇指圈住明镜的手腕,笑了。
明镜胖了点。
清冷的人笑起来如冬雪春融,眼睛里是温柔的星光,堪堪一眼便能令人沉溺进去,如云间醉酒,月中赏桂。
紫熏错神片刻,原来他是会这般笑的。
“紫薰。”
“嗯,我来了。”
紫薰轻声说:“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吧?”
白子画仍然清冷的站立。
紫薰忽而一笑:“若你想在这聊,也是可以的。”
“不,我觉得只是一句话,没必要换个地方。”
“我爱他。”
白子画说。
“……”
紫熏别过头去,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
“我明白了。”
“你既已有心上人,我何必再要纠缠你呢?”
紫熏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在小桌上。
“这是我炼制的丹药,对伤势愈合有好处,若不嫌弃的话,收下吧。”
不敢再看白子画的反应,紫熏匆匆离开了。
白子画收下了瓷瓶,但这东西不会出现在明镜眼中半秒。
他自会亲自为他的明镜炼药。
旁人的……别了吧。
午后的太阳逐渐隐入云层,空气中带着冷意,天色暗沉下来。
明镜睡够醒过来已经在卧房。
手掌残留暖意,明镜抬手捏着鼻梁,睡久了,头有些昏沉。
手腕略微滑落的菩提珠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鲜艳的颜色同他穿的白衣有着某种清雅又缱绻的意味。
一只手将明镜扶起来,后背落实了软枕。
“师父。”
白子画帮明镜揉着太阳穴,专注的模样让明镜以为自已这是找了个男模服侍自已。
……仔细回想,除了在……似乎总是白子画迁就自已。
不行,不妥。
明镜拉开白子画的手,认真道:“对我这么好,以后我觉得这理所当然,于是变心了,你怎么办?”
在阿满看不见的地方杀了那个诱惑阿满的人便是。白子画漫不经心的想。
当然,他不能这么说。
吓到阿满怎么办。
反正他是决定要装一辈子的。
故而,白子画神情惯常的柔和,“我信阿满。”
明镜无奈伸手,想敲敲白子画的脑壳,听听里面是不是塞满了爱心。
白子画却抱住明镜。
“未来太久远,阿满现在爱我便好。”
明镜默默拍拍白子画的后背。
罢了,恋爱脑就恋爱脑吧,总归他是相信自已的性格,绝不会辜负这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