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饭桌只是一张简陋的小桌子,两人对坐着,贺缺吃得快,但也没有先离开,他就坐在阮芽的对面,时不时的看阮芽一眼。
阮芽因为发烧感官迟钝,并未发现。
贺缺想,要是她发现了,一定就直接问“贺缺你为什么看我呀”
,然后眨巴着漆黑的眼睛好奇的盯着他……
所以贺缺扪心自问,他为什么要看阮芽?
贺缺:“……”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看见阮芽一碗粥还没喝完,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他连忙站起身走过去,试着叫醒阮芽,但无济于事。
贺缺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烫得快可以煎鸡蛋后,连忙将阮芽抱起来,放回她的房间,然后用湿帕子拧干水给她降温。
一直到太阳高高悬挂在正午的天空,地面的温度越来越高,阮芽似乎也跟烤熟了一样,整个人像个小火球。
但除此之外,阮芽虽然时不时的嘤咛两声,但其实她睡的很香。
贺缺搞不明白她的体质如何,只是看见她干涩得冒出血丝的嘴唇,还是决定给她喂点水。
阮芽在睡梦中也如她的外表一般一样的乖巧,喂她喝水并不是什么难事。
贺缺将水杯放到一边,指腹擦干净她嘴角的水渍,对她说:“我没找到可以给你用的药,我也不会治病。所以在傍晚前如果你还没有好转,我就要带你去城邦找医生来看病了。”
贺缺体格健壮,从小到大生的病受的伤数不胜数,都熬过来了,更何况只是一个发烧罢了,但阮芽不同,她看起来就那样的弱小,一个发烧就可能要了她的命。
其实现在往城邦跑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他估计齐繁一行人现在也应该在城邦找医生,他一对多再带个阮芽,对上他们是占不了上风的,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傍晚很快来临,贺缺背起阮芽,便朝着南面的城邦走去。他的速度很快,背上的阮芽轻飘飘的,一点都不妨碍他的速度,但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所以他还是深夜才走到了城邦。
阮芽在他的背上似乎睡得并不舒服,还时不时的踢他一脚,他裤子上全是她的鞋印。
这距离废土最近的城邦并不算大,甚至入夜后街上都看不到什么人,只有几个醉鬼晃晃悠悠的在街道上调笑着。
贺缺背着阮芽走过去,询问医院的位置,醉鬼笑嘻嘻的说:“我们这小破地方可没医院,得病了运气好碰见懂医术的,运气不好就嗝屁了。”
“诊所也没有吗?”
“呃,有倒是有,怕你看不起哦!那诊所黑着呢。”
贺缺反倒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没钱,正好可以黑吃黑。
在问到了诊所的位置之后,贺缺又马不停蹄的往诊所赶。传说中的黑诊所直接开在一幢居民楼里,贺缺记清楚了门牌号,找到之后便开始敲门,只是半天都没有人回应。
贺缺耐着性子礼貌敲门,然后逐渐暴躁,他正欲踹门而入的时候,房门打开,里面钻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女人穿着漂亮的红色睡衣,明艳动人,但脸上满是不耐烦,凶巴巴的问:“做什么的?敲里吗呢敲?”
“看病。”
贺缺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