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宁十分听话的就来了。
但一起来的,还有被她用麻绳捆好,并且贴心的把嘴巴堵住的王婆子。
陈岁宁是从厨房的院子,一路将王婆子拖行到老夫人屋里的。
望着瘫在地上,衣服被磨破,血都渗出来的王婆子,老夫人只觉得自己天灵盖疼。
啪啪拍着桌子。
“你到底闹什么!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谁家的大家闺秀如你这般不成体统!
“来人,把她给我送了祠堂去跪着去!
“在列祖列宗面前,给我好好反省!”
老夫人一声怒喝,当即便有两个婆子上前。
陈岁宁巴掌大的小脸挂着委屈,“岁宁还想着,要把那卖身契给祖母呢,祖母却这般凶岁宁,岁宁心里好难受啊,呜呜呜~”
陈岁宁小手绢一甩,脚一跺,都不用婆子来捉,自己哭唧唧就扭头往出跑。
老夫人眼皮一跳。
卖身契?
忙拦,“等等!”
陈岁宁只当听不到,继续哭唧唧:“嘤嘤嘤~”
老夫人旁边,站着的贴身嬷嬷,赶紧上前去拉她。
“大小姐快莫要哭了,老夫人向来疼爱您您又不是不知道,着实是今日的事,老夫人气急了,才说了几句重话。”
嬷嬷哄住了陈岁宁。
陈岁宁用帕子擦擦没有流出泪的眼角,委屈巴巴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
头疼。
明知道这小贱蹄子是在跟她耍把戏,但卖身契要紧。
忍着怒火和厌恶,老夫人也不拐弯,“你刚刚说,要把卖身契拿出来?”
老夫人问的直接,陈岁宁条件谈的更直接,带着委屈的小表情,“昂,但岁宁不想随随便便拿出来。”
老夫人差点被噎死,难以置信的瞪着她,“你要威胁我不成?”
啪的一拍桌子。
“简直目无尊长!”
老夫人放出狠话,“你这般混账,我便是请家法,都可!”
陈岁宁软乎乎的回,“但岁宁死了,那卖身契在鸿禧票行就成了死票。
“只要鸿禧票行不倒,卖身契就世世代代永流传。
“陈晖就子子孙孙都是奴,贱奴。”
在老夫人气结间,陈岁宁又补充。
“而且,岁宁若是跪祠堂,外面都会骂父亲宠外室,灭嫡出,这对父亲的名声不好。”
名声?
老夫人气的,恨不得抄起手边的茶盏,直接朝陈岁宁的脸上砸过去。
好好的孩子,怎么今儿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以前不是这样的!
粗重的呼吸裹挟着灼烧的怒火,但再怒,老夫人也知道,陈岁宁说得对。
这个节骨眼,不光陈岁宁不能出事,白氏都不能出事。
不然,世安身上的屎盆子,一辈子摘不掉。
她宝贝孙子晖儿,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
闭着眼缓了口气,老夫人问,“你想如何?”
陈岁宁立刻说:“王婆子在父亲和祖母跟前嚼舌根,说岁宁在宫中被人捉奸,惹得祖母和父亲发怒,还险些毁了岁宁的好名声。
“这口恶气,岁宁咽不下去。
“求祖母杖毙她。”
她要杀人。
但不自己动刀。
旁边王婆子,人都吓软了。
嘴巴被塞着,身子被捆着,呜呜呜呜的挣扎着,一双眼急切又央求的看向老夫人。